江映离出现在论道会上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玉池州。
只不过当太衍的人要去找寻他时,江映离与范飞平都已不见了。
作为太衍内门弟子,阮舟摇的不见也只有太衍的人关注了。
因阮舟摇与江映离的关系,太衍众人竟都以为,他们师徒可能是有事要办——至于范飞平,范飞平大概也是找了江映离,于是三人一起去办事了。
江映离出门在外,并不习惯向门内报告行踪。
因此,他们的失踪竟没引起旁人多少注意。
破山宗位于玉池州以北,往北面去,就已可见三三两两破山宗下属弟子。
他们每个人似乎都很忙,以他们弟子在外分布的密度上看,恐怕大半个宗门的弟子都在外头晃荡——这对于一个大宗门来说,很不寻常。
阮舟摇潜入破山宗,再出来,总共只花了半个时辰不到。
江映离与他投宿在破山宗附近的一家客栈中,江映离留在客栈里,等着阮舟摇回来。
阮舟摇披星戴月,潜回客栈时,就见江映离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推门进去。
江映离盘腿坐在床榻上,桌上的红烛摇曳……
他其实并不太记得如何行气打坐,但是他喜欢这么坐着。
阮舟摇轻轻地把门关上,摸到了江映离的床前。
江映离睁开眼睛,阮舟摇凑上来便是一个深吻。
“唔……”
眉心微蹙,轻易就被阮舟摇压到了床上。
江映离能感受到阮舟摇身上一阵寒凉之气——这是外头的霜露,几乎把他衣裳都给浸透了。
“你找到了?”
“我找到了。”
江映离沉默了片刻,才道:“你不会是偷的吧?”
阮舟摇道:“破山宗本也不是正道人物,犯不着给他们灵石。”
江映离又有种想训斥他的冲动,不过他板起了脸,却硬把自己的这种冲动给压了下去。
阮舟摇并不是很喜欢听他说教——更重要的是,他听了也会装作没听到。一不小心,还可能会发一下疯……
反正说了没用,那不干涉原则问题的,他也就尽量少说。
“……师尊……”阮舟摇从他身上下来,轻声道,“我给你倒杯茶,好不好?”
江映离从床上起来,就见阮舟摇走到正中的桌前,提起了水壶,给他倒了一杯茶。
江映离一声不吭,静静地坐在原处。
阮舟摇拿着那只茶杯,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师尊……请。”
江映离接过了茶杯,盯着茶杯中清澈见底的茶水……
“……怎么了师尊?”阮舟摇轻声道,“你怎么不喝?”
江映离指尖转了转,道:“……你真的要我喝吗?”
阮舟摇笑道:“师尊喝吧。”眼中毫无笑意。
江映离慢慢地,把茶杯放到了自己的唇边。
阮舟摇嘴角的弧度渐渐收了起来,紧盯着江映离,便连眼神都变了……
江映离深呼了一口气,欲饮。
阮舟摇一把将他手中茶水打落,冷冷地道:“不想喝就算了!”
江映离一怔,眼睁睁看着他起身,还踹了地上的茶杯碎片一脚。
就仿佛是困兽!
像困兽在自己的笼子里转圈。
阮舟摇分明打落了他的茶水,但他没喝下那茶,他却在房间内踱来踱去,呼吸急促,仿佛强忍着什么似的……
江映离道:“……你刚才想给我喝的是什么?”
丹药虽然无色,但化入茶水之中,却有一种奇特的浅淡香气。
阮舟摇烦闷得厉害,一屁股坐回了江映离的身边,道:“真言丹。”
“……真言丹?”江映离蹙眉,道,“真言丹,是什么东西?”
阮舟摇微眯起眼,道:“一种吃了就不能说谎的丹药,破山宗喜欢用这种药来刺探阎浮提中的秘密……”
江映离沉默片刻,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吃这种东西?”
阮舟摇道:“你会骗我。”他又忍不住加了一句,道,“而且你会骗我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