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内心隐隐猜测到了,但是他还是要得到容瑾的肯定。
话落,气氛凝滞了很久。
“维维。”
短短两个字,仿佛惊起了惊涛骇浪,向启不可置信道:“醒了?”
“嗯,昨天商博打电话来,刚醒。”容瑾抿了一口酒,“顾笙歌大概是听到了。”
向启的手抖了一下:“大妹子那句话其实是想借沈纾的口说给你听?”
“她想告诉我,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让我放弃她。”
容瑾的话语并无波澜,但是他却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他垂了垂眸,果然,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是他没有想到顾笙歌会用这种伤人伤己的方式。
“这也是她不辩解的理由?”
容瑾沉了沉眸:“嗯,但不是主要的原因,她的理由我也想知道。”
“可是她不肯见你?”
他盯着杯中酒垂眸沉思了片刻:“我若是想让她见我,有千万种方式。”
但是,他不敢。
容瑾不知道此刻心内的胆怯从何而来,也许是明白了她曾经生死一线,心底才无比的庆幸,他无法想象,如果他没有找跟拍摄影师,如果安妮那天没有出现在他们的房间,如果她没有跟笙歌穿着同款的衣服,那么躺在解剖室里的那个人会不会是顾笙歌?
胸腔里有股难以抑制的烦躁感涌了上来,容瑾猛地灌了一口酒。
喉腔灼热的感觉像团细火,在喉管里燃烧,一直烧到了胃部,一杯又一杯下肚,却无法平息内心的那股暴躁。
向启见状,默默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看到沈纾的时候,莫名地心一虚。
沈纾倚在门口处,幽幽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向启连忙追上她,“我说沈大律师,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但是事情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
她冷冷一笑:“我现在所能理解的意思就是容瑾心里的那个女人醒了,然后我那个傻闺蜜顾笙歌故意不辩解,用另类的方式成全他们,向警官,你告诉我,难道我听错了吗?”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顾笙歌又不是傻子,她肯定还有其他的理由,只是这个理由我们不知道而已,而且阿瑾,也从来没想过放弃过她。”
“我不管她有什么理由,也不管容瑾是怎么想的,我在乎只有我的朋友,向警官,如果那天去探视的人是你,看到那样颓败的小歌的时候,你就不会这样说了。”沈纾眼眶通红:“当年被顾如年背叛的时候她还会哭,但是你知道那天她是以什么样一种口气让我去查1303号病房的人吗?很平静,平静地让我觉得可怕!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小歌,不怒不笑,整个人犹如一团枯萎的植被,毫无生气,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心里的感觉,但是那时候我的心里只有一个词,就是不应该!纵使遭受打击,她也不应该是这副模样!”
向启哑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纾的话语,嘴巴张了张,他沉沉地叹了口气:“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案子破了,找到凶手,替顾笙歌洗清罪名,先把人接出来再说。”
沈纾纵使心中有万般埋怨,却也知道他此时说的实话,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接出小歌。
她瞪了他一眼后,甩上自己的房门。
向启在门外抬起手,却久久没有在门上落下,他幽幽叹了口气后,转身离开。
***
青城
黎臻这些天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他扫了眼书桌上的文件,走到酒柜处取了一瓶威士忌。
要倒酒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把它放回原地,转手倒了一杯凉白开。
他一边喝着水,一边缓步走到阳台。
青城的秋意已经很明显了,风透过针织衫的缝隙割到他的皮肤上,有点疼。
视线若有所触地往隔壁栋楼瞥了一眼,蓦地凝滞住视线。
沈纾的公寓掩着厚重的窗帘,月光流泻,在窗户打上淡淡的清辉。
但是窗户里,没有灯光透出来。
沈纾自两天前的早晨匆匆离去后,似乎再也没有回来过。
不是似乎,是肯定。
她的习惯很固定,若是回来的话,客厅的灯会先亮起来,然后厨房的灯,她的厨艺似乎不错,他有很多时间能看到她在厨房里捣鼓菜式,有时候是沙拉,有时候中餐,大部分时候都是香气溢散,终是二人的楼隔些距离,他还是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但是这两天,却没有,她几乎每天都会开火,这次却整整熄了两天的火。
黎臻想到此处的时候,蓦地顿住了,他怎么会去关注沈纾有没有开火?
把开水猛地灌进喉间,他回身走进客厅,将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回到书桌看文件的时候,却越发越心不在焉。
他蓦地想起,已经很多天没有跟笙歌联系。
之前听她说要去度假,期间还给他发了一些度假的照片,只是这两天似乎没有接到她的只言片语,难不成是已经回来了吧?
想至此,黎臻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他看了眼时间,拿过手机给笙歌打电话。
系统机械女生提醒着关机的状态。
身为医护人员,她的手机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是开机状态,为了就防止患者出了突发状况而找不到人,当然也有短暂没电关机的状态。
他就当做她短暂没电的状态,隔了一个小时重新打过去的时候,还是提醒关机的状态。
重复几遍后,黎臻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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