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怡说:“出院啊,你赶紧过来帮我收拾。”
孙淑梅愣了愣,赶忙说:“我没听驰先生提啊?”
她听到孙淑梅“驰先生”左,“驰先生”右便笑了,清了清嗓子,换了副严肃地表情,半提点半玩笑,“怎么什么都要问“驰先生”啊?孙姐,你现在不会收两份工资的吧?你要是这样的人,那我可不敢再用啊。”
孙淑梅有些尴尬,赶紧说:“那怎么可能!那我去问问医生,看能不能出院。”
“能,问过了,”赵和怡说着就把证件递给孙淑梅,催促,“你办手续去吧。”
孙淑梅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答应一声,接过来东西出门去。
过了二十来分钟,手续便齐全了。赵和怡出了医院门,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
她挥手打车,又冲孙淑梅摆手,让她快一点,孙淑梅赶紧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到了门口,赵和怡从包里摸出来钥匙,转了一下,有些狐疑,回头对孙淑梅说:“你昨天回来是不是没锁门啊?”
孙淑梅摇头,笑说:“那怎么可能,我检查了又走的。”
赵和怡笑了笑,也没想太多,伸手便把门推开了,刚踏进去一步人就愣住了,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妈……”
……
驰程这天上午从病房出来,刚下了楼,公司紧接着来了电话,因为前两天下面的厂子组织了出游,没想到出了事故,有个技术员伤了腿,原本只是皮外伤,谁知道晚上回了宾馆便出现突发状况,没到医院便断了气。
驰程一听就有些急,问对方:“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昨天……”
“昨天的事你现在才对我汇报?”
“本来在山里信号也不太好……现在来了几个记者,事情有些不妥……”
驰程皱着眉说:“人死了一天了,你才知道不妥,那你挺想得开的……现在闭紧嘴巴什么也别说了,我立马过去,过去之前,你什么也别管了。”
驰程开了车,一路疾驰。
刚把车开进厂子大门,就被几个记者拦下来,有人问他:“驰总这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到现在都不给说法,是想一直拖下去?”
“公司对外说是挑山工上山的时候货品不小心落下来砸中了公司里员工的腿部,导致其在当时无事的情况下,四小时内猝死,这是真的吗?”
“驰总,回答一下吧——”
驰程低着头往前走,左右的保安赶忙上前护住他,他进了大门才回了个身,表情严肃地说:“这件事我们会仔细调查清楚,争取尽早给各位一个满意答复并且给遇难家属一个妥善的交代,但是,在事情调查清楚前,我不方便再做任何回复,各位都散了吧。”
驰程说完便上了楼,找到钱建军了解情况,孙有成也在会议室,跟家属做沟通。
驰程派秘书把钱助理叫到办公室,问他:“怎么回事,电话里也没听清楚。”
钱建军便把厂长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听了有些烦躁,扯下来领结,垂着眼说:“这么说,事情本来不用惊动记者?”
钱建军点了点头,贴近他又说了两句。
驰程抹了把脸,冷言冷语地说:“唐总这样推波助澜,那就是真的为难人了,以后也别在乎什么情面了,单方面的情面算什么情面。”
他感叹完把钱建军打发出去,靠坐在椅子上沉思。
高然这时候进了来,端了杯茶。
驰程扫了眼,也没有端起来喝。
她送完茶水没有离去的意思,站在原地看他。
驰程问了句:“还有别的事吗?”
高然点头说:“我觉得钱还是要赔的,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企业,没有过错也要承担“无过错责任”,现在记者插手,闹得时间越长对公司名誉越不利。其实呢,现在像公司这样组织集体出游的现象,在咱们这种企业算是比较少的,因为一旦公司这方的问题导致出意外,公司要承担全部责任……以后不如让公司把公费旅游改成别得娱乐,最起码别跑太远,容易出事。”
驰程不由地抬眼看了她两眼,沉吟片刻才说:“尸体送检了,现在还没结果,结果不结果的也不重要,不给钱自然是不行。”
“挑山工也要负责吧?”
“一个农村人,没几个钱,说是坐牢也拿不出赔偿……为难他也没意思。”
高然还要再说,驰程却先一步打断她:“出去吧,你没必要操心这方面的。”
高然听出来意思,面色平静地推门出去。
中午饭他也没顾上吃,抽两根烟提了提神。下午又面见了家属,安抚对方的情绪。
老太太还顾忌着医院的伙食不对赵和怡的口味,晚上一到了时间就催他来拿食盒去医院送饭。
他在家里草草吃了两口,水也没来得及喝便去了。
进了病房瞧见空荡荡地床铺就愣了,拦住过往的护士问:“这个病房的人哪去了?”
护士看了看房间号,“这间啊?出院了,上午就办了出院手续走了。”
驰程眉头紧皱,咬住后牙槽,绷着脸往外走。
他上了车,落下来车窗抽了根烟,冷静下来又握着方向盘往她家里那边的方向去。
刚到了小区门外,就见一辆黑色卡宴轿车驶出来,驰程隐约听到拍打声,和对方的车子面对面错过的时候,对方还故意打了一下灯,溅他前车身一下子污水。
他一般不计较这些事,也就往旁边让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