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恩乔一直负责集团外联,认识的人多,路子也广,打了几个电话后,现场救援总指挥走了过来。
现场指挥问杨恩乔:“哪个是你说的那个人?”
杨恩乔抬头指着过山车说:“第二排两个人都是。”
现场指挥点点头说:“我跟救援战士说一声。”
李兵忽然问道:“为什么不再派一辆车?一起救援能更快把人救下来。”
现场指挥看了李兵一眼,说:“我们队现在就这一辆登高车,另外一辆在外面维护修理呢。想再派,得跟其他支队调,我没那个权限,你得去找总队。而且附近这环境你也看到了,再来一辆车,地面空间不够,得把南边护栏都拆了,还有那几棵树,也得放倒,园区会同意吗?”
杨恩乔忽然问:“如果用直升飞机救援呢?”
现场指挥盯着杨恩乔看了几秒,说:“第一,直升飞机不是说飞就飞的,得申请空域。第二,有直升飞机没有专业的空中救援队也没用,空降救援不是谁都能干的。再说园里这么多高大的游乐设施,直升机落不下来。”
说话的时候,登高平台第二次升上去了。
这次上面只搭载了两名消防员,也就是说,这次可以救两个人下来。
边学道看着缓缓升高的登高平台,小声跟单娆说:“这趟你就下去,然后跟120去医院检查身体。”
单娆抖着嘴唇问:“那你呢?”
边学道说:“我得下趟。平台只能搭载四个人,上来两个消防员,第一排救下去一个还剩一下,咱俩第二排,你先下,我后下。”
单娆说:“我不,要么一起下,要么你先下。”
边学道压着嗓子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别孩子气,听话。平台上来了,你别说话了,保存体力。”
登高平台上的消防员先用近10分钟把第一排的女孩救上登高平台,然后用对讲机遥控下面的操作人员,指挥平台缓缓移动,靠近第二排。
见登高平台凑了过来,边学道冲消防员说:“先救我旁边的,先救我旁边的。”
消防员看了单娆一眼,跟边学道说:“你再坚持一会儿。”
看着消防员在单娆身上绑安全带,栓安全绳,然后单娆身上的压肩缓缓升起,边学道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他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出错!千万不要刮风!千万不要刮风!
这个时候,最怕刮风。
风一起,平台就会上下左右不规律晃动,在30多米的高空,这是很危险的。
所幸天佑单娆,在两个消防员的帮助下,单娆顺利地爬上了登高平台。
在登高平台上,见消防员关上护栏,锁上保险栓,然后拿着对讲机说“已解救两人,请求下落,请求下落”,手脚酸软无力的单娆跪在登高平台里,双手抓着护栏流着泪说:“学道,学道,你坚持住,我在下面等你,我错了,我不该拉你来……学道……”
登高平台缓缓下落。
边学道困在过山车上,单娆跪在登高平台上,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像是电影中火车启动后,一个火车里一个火车外的恋人,越分越开,越离越远。
单娆泪眼朦胧地向上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边学道强笑着,松开拳头,小幅度地跟单娆挥手,然后手背向外,挥动几下,示意她快点下去。
坚强如单娆,也终于哭出了声。
单娆生离死别一样的哭声,勾得坐在过山车后排的女孩又开始哭泣。
登高平台车缓缓下降的时候,区委书记和区长乘车来到救援现场。
接着,北江省消防总队的一辆指挥车和一辆登高车相继开进松江游乐园。
一分钟后,三辆松江市公安局的警车开进松江游乐园。
又过了两分钟,两辆挂着松江市委车牌的黑色奥迪a6一路不停地开进松江游乐园。
场面一下就不同了。
还在现场没离开的媒体记者敏锐地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特别是当记者看到从奥迪车上下来的两个人,几个记者或者躲到外围打电话,或者偷偷给单位领导发短信。
电话里说的和短信内容大同小异——市委秘书长王宏光和卢书记秘书潘兴良同时来到救援现场。
这句话,只有懂政治的人能听懂。
松江市内出事,大到一定程度时,市委秘书长出现在现场是情理之中的。
可是的秘书来了,就非比寻常了。
在官场,领导秘书身上都贴着一张无形的纸条,上书几个字——如x亲临。
特别是今天这样的公开场合,潘兴良到了,那就等于说卢广效在严重关注此事。
过山车出故障,到目前为止有惊无险,没有一例伤亡,这事还用北江省委常委、松江卢广效关注?
当然,涉及市民和游人的生命安全,卢广效应当关注,但肯定不到派秘书到场的程度。
这事不够格啊!
可是潘兴良人就在眼前,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过山车上困着重要的人,过山车上的16个人里,肯定有背景和能量大到能惊动卢广效的人。
几个记者觉得,就算新闻里不能写,但今天看到的这一切,已经是很重磅的八卦消息了,回单位,绝对能跟同事换一顿酒喝。
记者觉得有价值,可是游乐园的领导觉得倒霉透了。
松江市游乐园早些年是事业单位,2004年改制成国有企业,所以游乐园的管理层都是在编人员。
游乐园的领导早在十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