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夫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一看容姑姑临走前投过来的目光,终究是忍住了到嘴边的话,扭过头跟着丞相走进了隔间。
上官箬小贱人的人,果然和她一样,看着就令人恶心!
容姑姑目视着姬夫人步入隔间,老脸上忽的漾开一抹笑意,也不知是在笑什么,转身一言不发的跟着突然又冒出来的小厮离开了丞相府。
书房隔间。
这里不像外间那般严谨简洁的布置风格,而是秉承着轻松舒适的温雅风,就像是丞相给人的感觉一样,儒雅中处处透着一股宜人的书卷气。
丞相从进来后就背对着姬夫人站在窗边,脸色并不称得上是好,“幽儿,我不是和你说过,白日里不要来相府的吗?”
她今天不仅来了,还是当着容姑姑的面,这要是传到了箬儿那里,以她的脾气定然会对他的计划产生影响。
而他,向来不喜欢超出掌控以外的事情发生。
上官博站在窗边,即便是说话也是面对着窗外的景色,他略一皱眉,神态间似有不满,“还有,你刚刚越界了。”
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擅自想要干涉他的决定,幽儿不该是如此不懂分寸之人。
姬夫人近乎贪婪的凝视着他的侧脸,盈盈美目中第一次完全褪去了阴毒之色,转而换上了满满的哀怨凄楚。
她自嘲一笑,抬手揭下面纱,“我就是故意想要看看,这么多年了,我是不是会有一点点影响到你的能力。”
然而最终的结果证明,一切都只是她的痴心妄想。
这个男人,没有心!
听到她自嘲的话语,上官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似是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者说是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但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
“幽儿,我好像告诉过你,不要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
他一直以为她懂他的意思,幽儿也从来都是谨守本分的,结果她还是令他失望了。
欲成大事者,必不能被儿女情长所累。他早就说过,他不会给她什么。
姬夫人娇躯一阵僵硬,满是苦涩的别开眼,“我又何曾想把心思放在你身上……”
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说试她早就试过不知道多少次,但却始终无法把这个冷心的男人从心底深处拔除。他早已在她的心上生了根发了芽,除非撕裂,除非死亡,否则她都只能任由他成长蔓延,最终占据她整个心房。
上官博对她今天的态度确实是出乎意料的,但还不至于会有什么情绪变化。
他转过身,目光淡然的扫过姬夫人凄凉却又美丽依旧的脸庞,没有任何波动,“幽儿,你还在恨我。”
这是陈述句,他知道她心中有怨有恨,也很清楚她是因何而怨因何而恨,但若是当年的事情重来一遍,他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女人于他,只存在有价值和没有价值的区别。
而当年的姬幽,没有价值!
“不,我不恨你。”姬夫人却是摇了摇头。
她对上他投过来的目光,还是一样的平淡无波,这个她恋了爱了又怨了半辈子的男人,在他面前,她总是卑微的可笑,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站在他身边的资格,哪怕现在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们同样得不到他的爱!
她的眼中蓦地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恨意,一只手已是不受控制的搭上了腰间长鞭,“我恨的是徐婉晴那个贱人!若非是她,当初我又怎会,怎会……”
一瞬间想到了某些她极力想要忘却的记忆,姬夫人的脸色变得狰狞无比,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口中的“徐婉晴”碎尸万段!
“幽儿。”上官博沉声开口,即便看到眼前的女人满腔恨意,他的情绪也没有受到任何触动,他只是淡淡的阐述一个姬夫人知道的事实。
“你应该清楚,当年的事,是我授意的。”
没有他的点头同意,就算是徐氏,也不敢做出任何违背他意愿的事情。
姬夫人脸色一白,似是有些站立不住,过了好久才低低应了一句,“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更恨,既恨一手将她推进火坑的徐氏,也恨当年无能为力的自己,而对上官博,她早已分不清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恨之深,爱之切。
徐氏这些年深居简出,甚至传出久卧病榻的谣言,她却知道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而已。上官箬对他还有用,所以徐氏暂时不能有事,他防的人其实是她。
上官博点点头不再多说,他从来就有令女人心甘情愿为他献出一切的本事,即便是他什么都不做。徐氏如此,姬夫人是如此,甚至丞相府的其他女人,也一样。
一时屋内一片寂静,上官博重又站回窗边不知看着什么,而姬夫人亦是安静的站在一边,时不时跟着抬眼望向窗外。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有小厮来报说柳氏又在大闹了,书房的寂静才又一次被打破。
“我已命人查清楚了,那日你所中的是摄魂之术。”
上官博挥退小厮,思索着皇城谁会此秘术,“你且仔细想想,除了小喜子之外,你可有接触别的什么人?”
不是说他看不起小喜子,而是小喜子也算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她会什么不会什么,姬夫人清楚,他也很清楚。
除非——
现在的小喜子不是以前那个小喜子!
姬夫人努力想要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但是催眠暗示的效果就是将当天所发生的一切以另一种形式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