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莳萝见她如此惶恐忧愁,遂去找王明蕴商量,王明蕴让莳萝去禀告陆夫人,再传乔大夫进来。
陆夫人听得莳萝如此描述,心下大不安起来,遂嘱咐莳萝,等姑娘醒来即挪至丫鬟下间,再传乔大夫诊治。
莳萝领命回来,见她依旧紧锁眉头睡不踏实,遂吩咐婆子去请传乔大夫,这边再叫醒她挪至下间。
张油然猛然醒来,精神恍惚,玉澈便领着她到下间,整理好幔帐,自己躲在屏风之后,请嬷嬷们陪伴诊治。
不多时,就见婆子引着一位四十上下的长者步入下间,唐嬷嬷冲着幔帐里的人说道:“请姑娘伸出右手来吧。”
张油然缓缓抬起右臂,从缝隙中伸了出去,沈嬷嬷立即垫上帕子。
“乔太医,有劳了。”
乔大夫抬手切脉,思忖片刻,又问患者是否忧思过度。
慧儿在屏风后回了话,把今日在马场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乔大夫点点头,微笑着说“并无大碍”等语,开了方子交给婆子。
莳萝提前预备了赏银,托婆子转交给乔太医,乔大夫拜谢告辞离去。
玉澈又打发小丫鬟去回陆夫人的话,又让小丫鬟去王明蕴那里拿药煎了,又扶着张油然回到闺房,整个院子没有一个闲人。
☆、突发
张油然回到房里,拉着玉澈的手说道:“我这一病,你们又不得闲了,都是我自寻烦恼罢了,何苦如此劳师动众。”
“姑娘果真这样想,怕我们受累,那就多心疼心疼我们,快些好起来吧。”
张油然自知心病还须心药医,点了点头,继续落寞。
然而此时的宋明季在做些什么呢?
宋明季在马场外听见有人喊他的英文名,很诧异,很惊慌,很激动。
他昨日无意中注意到了谢茂的腰带,袖口出现了“love”字样,很激动!
然而疑惑更多一些,谢茂不可能自己绣上去,那会是谁呢?如果贸然问是谁绣了这个图案,那是很失礼的事情。不过,至少能证明,有人和他一样,也到了这个世界。
宋明季沉住气,试探过平阳长公主,求姑母给他也绣谢茂那样的图案,姑母说不是她这里的人做的,又透露了玄机,是太子妃的妹妹绣了送谢茂的,姑母也得了同样图案的。
事情到这里就难办了,未出阁的女子该怎么联系呢?这个世界对于未婚的贵族女性保护的太好了,不食人间烟火,就连她的丫鬟都见不到,更别说主子了。
所以,宋明季一听说今日旬休日她们女孩子有活动,就马上出动了。
那个冲破了帷幔的球就是他故意传给史子防的,史子防力气大,技术差,终于在第六次接到球后把帷幔撞破了!
又在大家方寸大乱的时候和谢观,谢茂一起结伴同行,所以才有了那一回眸。
两人各自忧愁悲伤,谁都不会想到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次日,两人的人生从这一日开始,被完全颠覆了!
早上张油然还没有起床,精神十分不济,散着头发歪在绣床上,呆愣愣的。
谢茂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张油然很疑惑,亲兄弟也没有在这个时候闯闺房的呀。
“快,给你们姑娘梳妆,老太太,太太马上过来。”
众人都愣愣地看着谢茂,谢茂坐在外间的软榻上说道:“快服侍你们姑娘更衣吧,宫里来了旨意,传她进宫!”
话音刚落,徐老太君也进来说道:“衍儿的精神还不是很好,事情都赶到一块儿去了。”
张油然利落地更衣梳妆,突然之间就想开了,她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梳妆完毕,张油然辞别众人,和谢茂一起进宫去了。
这次去的是太后的寝宫安宁宫,徐老太君,陆夫人都知道此行的目的,可是却没有和她透露,这其中必有蹊跷。
终于到了安宁宫朝凤殿,张油然和其他几个被传召的贵女一起在外殿候着。
张油然此时才有些眉目,这几人不正是那天宫宴被太后,皇后,太妃们相看的女孩儿吗?
看来她们都知道今天为何入宫咯?可是这一切都应该和她没关系啊?
张油然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也太坑人了!谢衍才十三岁啊!就要被赐婚了?并且还是某位皇子的侧室!
张油然的思绪正炸来炸去的时候,一年长内侍躬身进来十分客气地堆笑说道:“请小姐们移步内殿。”
张油然依然排在第一个进了内殿,侧身站在厅前左侧一位,其他女孩儿依次就位。
过了许久,皇后和太子妃来给太后请安,在殿内就坐,太后方从内室出来。
“都起来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张油然平静地起身侍立,面色如常,但是她的脑洞已经关不住了!
“说来也是有缘,太子妃胞妹也成了孤的孙媳妇,还是皇后有福气啊。”
皇后急忙欠身答道:“母后就别卖关子了,孩子们也该清楚自己的夫君都是谁不是。”
太后大笑两声,一年长女官展开懿旨,皇后与太子妃忙跪在蒲团上听旨,张油然也立即跪在蒲团上。
“太后懿旨,封城阳侯府嫡长女钱氏为鲁王正妃,虢国公府嫡次女谢氏为蜀王正妃,瑯琊伯府嫡长女张氏为燕王正妃,襄阳侯嫡长女韩氏为雍王嗣子广陵郡王正妃,邢国公嫡长女许氏为肃王嗣子临淄郡王正妃,渔阳伯嫡长女徐氏为曹王嗣子大宁郡王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