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刀鞘。心想,只需朝着他的脖颈划拉一下,他就会死了……正如自己上一世那样,血流干净而死!
运了浑身的力气,手起,刀落……却在距离半尺的地方,被他突地挡住了。刀尖刺伤他的手腕,很快流下血来。
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了沈连城的脸上,温热的,如同毒药一般,令人恐惧。
“我对你,岂会没有防范?”陈襄勾了勾唇角,上一世,他就是被她这么杀死的。这一世,他还能重蹈覆辙不成?
他掰开她的手,拿到小刀,放了回去。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沈连城恨恨出声,看他的眼神,犹如刀刃,早将他杀了千次万次。
这一刻,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也如同刀刃一样,发着渗人的寒光。
上一世从一开始的时候,她就在想亲手杀了自己吧?从始至终,她对自己没有半点爱,唯有恨。这一世,又何尝不是?
却是突然笑了,他起身,穿上衣服,心里头突然生了另一个想法。
她还小,他还有的是时间陪她慢慢玩。难道,她就真的绝无可能爱上自己?
他要得到她所有的爱,而后让她在知道自己真心错付之后痛苦地活着。
沈连城也已穿好衣裳,此刻已是异常平静,脸容之上,看不出半分被侮辱过的后怕。
她这副样子,实在令陈襄不满。他靠近她,猛地扣紧她的腰身,吻上她的颈项。
“放开我!”
她的抵触和抗拒,还有愤怒,才让他感到满意。
正当此时,门被人从外头撞开了。陈襄侮辱沈连城的动作随即停止。
是李霁。他终于醒了。
见此一幕,他脸色铁青,大骂“畜生!放开阿蛮!”
陈襄嘴角噙笑退至一边,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沈连城:“我还会找你。”说罢走向屋门,离开了。
沈连城只觉陈襄那句“我还会找你”,犹如上一世存于体内的欲蛊,随时让她变得软弱可欺,毫无还手的余地。
她双手捂上前额,身心俱疲地蹲坐在了地上。
李霁见状,一时却是不知所措。他张了张口,懊恼地欲言又止。终于走至沈连城跟前,蹲身,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都怪我不好!怪我没本事……”
“别碰我。”沈连城冷声。
“阿蛮……”瞧到她眼中的疲惫和暗含的泪光,李霁心如刀绞地痛。
他放开她,一拳重重地捶在木地板上。手骨关节,顿时擦破了皮,渗了血。好看的容颜,早已扭曲,失了往日的颜色。
他才发现自己原是这么一个无能之辈!文不能谋略护人,武不可击退强敌,根本就是个酒囊饭袋。
看一眼他渗血的手,沈连城目光仍是冰冷。“若不是他把你打晕,你根本只能看着我被欺侮。”
一句冰冷的话语,无疑是在李霁几欲崩溃的心上补上一刀。
☆、第029章:托付
沈连城再不看李霁,胡乱地整理了衣衫,起身,绝然往屋外走了去。走至门口的时候,她不忘丢下一句:“别再缠我了,回家去,好好做你的李世子。”
终于骑了他的马,扬长而去。她也知道,这事怪不上李霁,但被陈襄那样羞辱过,她实在没有心力应付谁的纠缠了。她唯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早日回到临安城,部署好一切,逮住陈襄。
她的车驾还在原地等候,而洪祁带出去找寻她的人还没有回来。
青菱玉荷见她一身血迹斑驳,皆是骇然。
“女公子您受伤了?”玉荷惊惧而问,“您伤着哪儿了?”
“不是我的血。”沈连城坐进车里,却无心多做解释。
青菱玉荷等人皆以为是李霁的血,不好多问,便齐齐噤了声。心道,管他李世子是死是活,欺负自家女公子那便是活该!
洪祁带着人马回来,已是两刻钟之后。他一回来,还来不及说什么,沈连城便在车内一本正经地做下吩咐:“洪祁,你挑几个身手好的近身护我。”
“是!”洪祁重重地应声。
沈连城被李霁掳走,回来又不肯示人,想必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的。他后悔莫及,即便没有她发话,接下来他也要谨慎再谨慎,任是什么王宫贵胄来,他也不会客气一分的。
再有半天路,前头就是秦州城了。
一行人抵达秦州时,秦州的夜市也散场了,街头分外冷清。他们投进几家客栈,都说住不下他们这么些人,更无上房。最后在紫云客栈,被告知还有两间上房,一间下房。他们遂决意留宿了。
而李霁失魂落魄地回到开国郡公府,夜也深了。
家奴见他回来了,忙上前告诉他:“白间太傅府来人,请世子到太傅府一叙。”
听言,他黯淡无光的眸子顿时亮了,“太傅要见我?”不待家奴反应,他也不管现下是什么时候,迈步便往太傅府的方向赶了去。
沈括见李霁脑门淤青,手上有伤,袖子上又有血渍,很是吃了一惊。
直到这时,李霁方才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有多糟糕。而看一眼手上的伤和袖口的脏污,他不由得皱起了眉,满是嫌恶。
“快去,取一盆热水和毛巾来。”沈括是上过疆场的人,自不把这点皮外小伤放在眼里。但他知道李霁素爱干净,见不得脏污,这才有这样的吩咐。吩咐罢,他才问李霁:“李世子如何受伤了?”
李霁被问得心中一骇,想了想倒没把沈连城在出城后发生的事告诉沈括。一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