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好了,只能默默背过身去站着。
池鱼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落在澡盆的水里,荡起好几圈涟漪。
低头看着这涟漪,池鱼努力咧着嘴,笑得更欢。
她不难过的,要是再因为一个人难过,那多傻啊。
……
前线传了捷报来,静亲王等人左右找不到沈故渊,第二天沈知白便往仁善王府跑了一趟,却见只有池鱼坐在屋子里用早膳。
“知白侯爷早啊。”池鱼笑眯眯地道:“用过早膳了吗?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疑惑地看了看主屋里,确定沈故渊真的不在,沈知白才坐下来问:“你师父呢?”
池鱼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沈知白皱眉:“很多事情还等着他一起商议,这多事之秋,他哪里能突然消失?”
池鱼望着桌上的清蒸鱼发了会儿呆,然后道:“问问郑嬷嬷吧。”
她不知道沈故渊的下落,下人却知道吗?沈知白很怀疑,但还是去问了一声。
结果郑嬷嬷当真知道,只是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在长乐街呢。”
池鱼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没什么反应,但沈知白却沉了脸,抿唇起身:“我去找他,池鱼你在府里等着。”
“好。”池鱼乖巧地点头,继续吃她的清蒸鱼。
长乐街说白了就是烟花柳巷,沈知白怎么也没想到沈故渊会来这里,压根不用仔细找,往人最多的地方去,一定能找到他!
花眠楼外头挤满了人,男女都有,都踮着脚往里头看着什么呢。沈知白一瞧,立马让护卫挡开人群,往里头走。
“这位公子可莫要再喝了。”老鸨心疼地劝起来:“您有什么想不开的,说给姑娘们听听,姑娘们变着法儿也得逗您开心,您这样喝伤身子啊。”
青楼酒水向来盈利丰厚,以往来人,就算喝死了她可都是不管的,可这回,老鸨竟然劝他别喝了。
沈知白皱眉抬眼,就见那一向仙气十足的三皇叔,此刻红袍凌乱不堪,雪白的发丝从脸上滑过,挡得一双眉目阴暗看不清神色。他坐在垫子上,一言不发地继续灌酒,像是压根没听见人说话。
“三皇叔。”沈知白走近他,喊了一声:“您疯了吗?”
老鸨见有贵客来,连忙道:“这位公子,您快来劝劝,他都喝了一晚上了!”
挥手示意她们都先出去,沈知白关上门,跪坐在沈故渊面前问他:“发生什么事了?您为什么不回王府?”
慵懒地看他一眼,沈故渊道:“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沈知白皱眉:“眼下各大亲王都在找您,第一场正式交锋咱们这边险胜,但损失不少,孝亲王说有要紧的事想和您商议。”
“是吗?”沈故渊满不在意地挥手:“随便打打就好了,沈弃淮那个人,没有好下场的。”
“你……”沈知白微恼:“池鱼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该怎么想?”
“啪——”夜光杯摔在地上碎得稀烂,沈故渊抬头,眼神凉凉地看着他。
沈知白眨眨眼,万分不解。他说错什么了?
还没来得及申辩,整个人就直接被扔下了楼。
轻巧落地,沈知白皱眉抬头看了看那窗户,想了半晌,还是决定先去仁善王府问情况。
池鱼坐在主院的水池边,听沈知白说完情况,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啊?沈知白很莫名其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怪怪的,你也怪怪的!”
“他是不想听见我的名字,所以冲你发了脾气。”池鱼起身:“眼下正是朝廷需要他的时候,所以想他回来的话,我就别留在这王府了。”
微微一惊,沈知白瞪眼:“这是为什么?”
“我得罪他了。”池鱼轻描淡写地道:“出去避一段时间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沈知白突然看不清池鱼的情绪了。以往她有什么心思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但现在,这一张脸笑得简直和黎知晚一模一样,礼貌又疏离。
“去静亲王府吧。”沈知白道:“我能照顾你。”
“不必。”池鱼道:“我恢复了身份,存了月钱在,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你想去哪里?”沈知白皱眉:“你一个姑娘家……”
池鱼摸出袖子里的匕首擦了擦。
于是沈知白改口:“你一个人在外头,始终不太妥当。”
“放心吧。”池鱼摆手:“我没什么大事,你们先忙即可。”
说完,看了一眼主屋的方向,拍拍手起身就往外走。
“哎。”沈知白跟上来问:“你行李都不拿?”
“这府里,除了我自己,没什么东西是我可以带走的。”池鱼耸肩:“就这样走就好。”
沈知白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看池鱼这一脸轻松的样子,跟闹着玩似的,他也不好意思刨根究底,就顺路把她接到永福街的客栈,让她先暂住这里。
“这下你可以去接三王爷了。”池鱼笑道:“跟他说我不在府里了,他就能回去了。”
沈知白点头。带着困惑继续乘车去长乐街,马车晃啊晃,他突然就反应过来哪儿不对劲了!
池鱼平时都是乖巧地喊沈故渊作“师父”的,今日喊的,怎么都是“三王爷”?
“停车!”
直觉告诉沈知白,出大事了,然而等他跑回永福客栈看的时候,宁池鱼早已经没了影子。
永福客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客栈,住店很贵,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