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的,本在我房里伺候,老爷对你这些个屋里的实不逐心,便命了把她给你做管钗盥沐贴身之用,顺道管教这些个玩忽懒怠的丫头们。”
玉翘便朝碧秀望过去,大概二十二三岁,容长脸儿,高挑身材,穿着腊蜜色袄儿,外罩黛青色坎肩,沉稳恬静,有着十分的气度。自是采芙此等不可比拟的,心下倒也欢喜。
便又说了会话,她到底隐忍不住,羞着脸儿问着张氏:“母亲,昨日是何人送我回来?”
张氏叹了一声:“翘姐儿这次唬得我们整整脱了一层皮。你那厢被轿夫抬走,没多久,又有乘软轿来接,那帮丫头们这才方知出了乱子,四散找寻,哪有你的影子。晓得出了大事,楚芸先行回来禀报,我们才知你被劫走。正如热锅蝼蚁般,巧着周将军倒叫人抬了乘软轿随着一起来府,劫你的竟是那帮cǎi_huā贼党,大幸及时被他察觉,未出甚么不堪之事,只是你被灌了méng_hàn_yào,睡了整整一晚,老爷陪了一宿,天蒙亮方才进宫去。”
“父亲他......!”玉翘喉中一热,眼儿便湿润润的。
张氏瞧她情动,岔开话道:“那周将军再三叮嘱我等不要声张此事,恐毁你名节,他即是晏京府少尹,自会速查此事,不让翘姐儿委屈。”
玉翘也只淡笑,瞧着她精神不济,那药瘾似乎还未过,张氏玉欢便体贴着,各自散去。
趁无人,她便把周振威的话在脑中翻来复去的捯饬了一遍。
周振威此番说辞轻描淡写,把那惊心动魄一并抹去,主意弱化此事,也免家人担忧。玉翘晓得他用心良苦,那样粗鲁耿直的汉子,也有心细如发的思虑。
如此一想,玉翘似觉吃了一颗糖渍的陈年雪花梅子,舌尖才触淡甜,又软软楚楚漫上心尖的酸,带着些微明媚的苦涩。
再活一世,她并不是为谋一段好姻缘而来的。
她才及笄,正是夭桃灼华的好青春,本该有颗弱柳暖风,青烟翠雾般的轻盈女儿心的。
可这样极尽鲜妍的外表下,她只是游离尘世,被上苍遗漏的一抹精魂,含着悲鸣隐痛挟雷霆风雨,为楚门上下避祸而来。
至于别的,已无处安放,她也无心无力。
“小姐!”锦帘掀起,传来琐碎凌乱的脚步声,夹含着含悲忍泣的呼声。
玉翘颦蹙柳眉,轻叹口气,无奈的看向这帮受了一夜苦的丫头们道:“我好好的,你们也好好的,我们权当此事未曾有过,如何?”
第三十五章少尹立威
晏京府治所位于正宏门和建南街,周振威昨夜来过,夜黑风高且心急如焚,倒未曾仔细打量。
而此时,他正立于府衙门前,初春的阳光薄暖,斜斜映在高悬的匾额上,“晏京府”三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震慑人心,。
门前左侧朱漆鸣冤鼓一面,再朝里蹲着两个张牙舞爪的大石狮子,正门大开,已有府役左右威立。
昨已打过照面的府事李进瞧到了他,忙恭迎上来,陪着进入庭院,迎面而来便是耸立的戒石,南刻“公生明”,北刻十六字铭文,做为官场箴言以此警戒为官言行。
远远瞅到正堂似有人影闪烁,他便朝李进问道:“前几*日*我便说今日到府,令众人卯正三刻,齐聚正堂问询,可都到否?”
李进一时语塞,支吾笑道:“我一早便在府门前等候,未曾进正堂看过,至于齐聚与否,实不敢说。”
周振威心知有异,倒也不动声色,沉声道:“我去后堂更换官服,你自去正堂清点人数并将人员造册执于公案之上。”
李进瞧他面容平静,喜怒不露,并无武将的粗莽横冲,心知此人不俗,即刻领命而去。
待周振威身着官服,来到正堂门口,只见堂中央有一匾,匾上大书“正大光明”四个大字,下有屏风,印海水汹涌,红日高升之图,屏前摆放着三尺公案和紫檀高椅。众人见他金刀大马般踏步而来,气势凛冽,皆都面带揣摩之色,噤声无话,肃穆而立。
周振威目不斜视,直朝公案而去,待椅上坐定,不落痕迹地扫了一眼案上之物,除他要的人员造册外,还齐整摆着文房四宝、惊堂木、断案牌及发令牌,旁端放晏京府大印与有红黑数支签的签筒。
他朝身侧站着的李进望去,淡淡令道:“李府事,此人员造册我也不必看,你来宣介查点便是。”
李进领命,接过人员造册翻开,高声道:“晏京府大尹为当今四皇子平王,素日极少前来过问公堂之事。前任少尹革职查办,目前在册有推官3人,判官2人,参军含司录及六曹15人,右左军巡使8人,衙吏中孔目官1人,勾押官1人......。”
随着李进按名查点,各职人数竟有半数还未到堂,周振威觑着双眼扫过在堂之人,皆衣冠粗糙,穿戴不整,精神萎靡呆顿!
心下便跟明镜般了然,不由唏嘘,暗自思忖着,往曰在沙场,将士只知杀敌保后方平安,白骨累累,以命博弈,谁成想这些个文官目无法纪不说,且松散懒怠,疏于公务,皆是庸碌无用之辈,宏嘉帝倒是所言非虚。
当下压着熊熊怒火朝被堵在正堂门外,迟来一干众人望去,威严喝道:“判官张庭何在?”
从门外挪进一人,满脸焦慌畏惧,上前来作揖道:“在下张庭,素日里勤勉于政,只因今个,困得迷了些,所以来迟一步,还请周大人见谅。”
周振威拧眉,冷笑道:“这半数之人,都困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