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要吃口好吃的,就耽搁了一船人正经吃饭。不知你们赵家是否做事历来如此,从来只要自己开心,不管别人如何的?”
赵元彦被她说得面庞微红,他是没想到,但别人跟他有什么干系,不过是占用厨房另外做些菜,又能耽搁多少时间?他心里觉得宁姑娘定是将对他娘的气撒到自己头上来了。而且他本心是好意,是关心宁姑娘吃不上一口好吃的为她出主意而已,难道不比谷涵拉着她上岸去吃码头口那些不知道干不干净的酒楼好很多?谷涵那身家他还不清楚,能带她吃什么好的。赵元彦也想宁姑娘像方才那样用特别是要软绵一些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想到便要心痒痒了,却被宁青穹这不客气地顶了回来,心中既是不甘,又是郁郁。为何宁姑娘偏要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他的好意?
赵元彦尚未组织好语言反驳,梁晋朝已经从石化状态里恢复了,也宛如帮凶一般顺着宁青穹的话头毫不客气挤兑赵元彦:“就是,说得好像别人没带厨子一样,我队里还带了两个家中大厨上京学菜呢,我还不是照样跟一船人吃一样的饭?我们跟你的区别,那就是顾忌别人和不顾忌别人的区别。”说罢梁晋朝很狗腿样地回头跟宁青穹笑了两声,只觉自己中午来不及安排,扒了几口船上的饭食真是运气好极了,回头就跟厨子说说让他晚上别去占人家的厨房了,免得给宁姑娘知道了不喜他言行不一。就勉强忍受几天船上的饭食吧。
赵元彦瞪了他一眼,“你一个风花雪月无所不精的纨绔也好跟我说这话?宁姑娘,你为何是要跟这种人来往,他与不少姑娘都不清不楚,最是品行败坏的一个人,说话如何能信?”
梁晋朝哈哈一笑,也不着恼,继续和赵元彦针锋相对:“老子纨绔怎么了?老子纨绔老子还不是一样跟你考了同科的举人,我家中可只有一个白身的老爹,没有一个当着吏部尚书的老爹为我开路,到底谁才是纨绔啊?还说老子风花雪月,真是笑死人了,老子就爱风花雪月怎么了,我玩我的,我碍着你了吗?我再是风花雪月,那也得姑娘们喜欢我我才风花雪月得起来。谷兄都能证明我待宁姑娘先生一般的,对她可是尊重得很,宁姑娘叫我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我一定立马滚得远远的,哪像有些人,招呼不打就来提亲也就算了,还让自己老娘把人奚落了一顿,奚落完还不够,明知道外头现在不明就里的人都以为是宁姑娘非要缠着你,自己还不知道体谅一下她姑娘家的难处,还要来缠着人不放,你尊重她了吗?梁某奉劝你一句,想着宁姑娘原谅你,不如先去劝了你娘来给宁姑娘光明正大道一次歉?你做得到吗?做不到就给老子滚。”
“一派胡言!”赵元彦被说得满面通红,他也不理会梁晋朝了,只去希冀地看宁青穹,“宁姑娘,你听我解释……”
宁青穹已经在心里给梁晋朝竖了一波大拇指了,她心里畅快得很,也不想理会净是要来纠缠不休烦她的赵元彦,便转头与谷涵说:“我看那边浪头高,视野开阔,我们去那儿看看吧。”
谷涵倒是也看了看赵元彦神色,不咸不淡地开口:“我看有些人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娘到底做了多过分的事,我就多说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仗势欺人之事做多了,总有一天是要还回去。”宁青穹拉了拉他,他这才含笑跟梁晋朝简简道了别,和宁青穹一起去船头看江去了。
之后那些日子赵元彦又尝试来找了宁青穹几次,能见到宁青穹的时候宁青穹都在甲板上,那自然别人也在,他不是被谷涵冷冷注视,就是被梁晋朝冷嘲热讽,有时候遇上宁青穹的押题班朋友们,那更是莺莺燕燕轮番上阵引经据典指桑骂槐。姑娘们要骂起人来,你与她讲道理时她不与你讲,你被带歪时她们又要与你讲道理了,只讲道理不谈歪理的姑娘永远是最后出来作总结陈词让他滚的,她们骂架只有比梁晋朝和谷涵更不留情的,没有比他俩手软的,赵元彦终于是舌战不了群儒,底气又没多少,渐渐不再来了。
如是好些天过去,他们抵达天津后就改换了马车前行,走了一天终于是到达了京城。
沈如慧亲自来接宁青穹,宁青穹在京中的暂住宅邸就是她和林仲一起看下来的。她们两个这几年虽然是没有见上面,书信往来也是没有断过。沈如慧被赐婚给那个礼部侍郎三子后,她父母就给她在京中租了宅子,陪她熟悉京中风土人情,免教她将来嫁过去被人看轻了。因是皇帝赐婚,不好拖太久,沈如慧也只跟自己父母又多待了小半年,就嫁过去了。宁青穹知道她夫君还好,与她也算琴瑟和鸣能一起作诗一起弹琴一起下棋的,就是婆母很不省心,一天到晚给她闹些闹心事,觉得她一个普通乡绅之女配不上自己宝贝儿子。
按宁青穹的想法当然是搬出去住最省心,但她也知道北边人规矩大过天,父母健在怎么可能给子女搬出去的机会,谈也别想谈,提一嘴是不孝,提两嘴就是咒老人去死了,谁敢提?她夫君如今又还在念书,也就只有这么着了。
姐妹俩阔别数年再见,自是执手相看泪眼,依依互诉了一番离别之思。她们两个的际遇也算是每每总与自己想象得不同了,当下又在京城碰了面,免不了是要互相唏嘘一番。任是书信一直往来,也不如当面相见令人开怀感慨。末了沈如慧拿帕子给宁青穹擦了擦脸,又自己擦了擦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