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
嗤嗤嗤……鞋尖摩擦地板的声音,有点刺耳。
我抬头,前面的光被挡住,王晓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王晓拿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来的。夏栀子,你爱仍就扔,爱看就看吧。”
她一拂袖,踏出步子,昂首挺胸。
我正想着这位姐姐的退场是不是太不华丽丽了,她的鞋尖一顿,棕色纳入我的余光里。
我听到她说,很细微的声线:“霍楚杰心里那根刺,还是我来替他拔了吧。”
她又拂袖:“今天这顿,谢谢你。”
噔噔噔的声音慢慢远离,我回了头,只见一美女挺着背脊走出去。
阴沉的天幕下,那抹丽色显得……有那么点遗世独立的孤傲。
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子的感觉,只是头皮一麻,摊在椅子上。
难道因为怀孕的缘故,花姐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时间慢慢流走,绿荫忽然变得热闹起来。
天已经擦黑,我的视线落在牛皮袋子上,却口干舌燥。
心中某个地方缓缓裂出一道口子,那道口子好像正如王晓所说,有个爪子挠啊挠。
指尖忍不住的往那边伸过去,用力,捏住了边角。
原来阿花姐……终究只是纸老虎而已。
又或者,王晓那句三个字----“我替他”,刺激了我。
结了帐,走出绿荫。
抬头,果然下了雨,雾蒙蒙的。
我顶烦春天这样的小雨,整的到处湿淋淋的,溅湿了鞋子不说弄的人心情也淅沥沥的。
是的,花姐此刻不太淡定。
好多人喜欢春雨绵绵那份朦胧的美感,花姐终归不是个有情调的人。
青石板滑腻滑腻的,我稳稳的走着,一手支着伞一首垂落在身侧,捏着那个牛皮袋。
到了家里跟我爹打了声招呼就埋头大睡。
是有点累了。
我娘说过,累了就睡一觉,醒来又是条好汉。
本来被王晓这么一闹,照理说我应该是根本睡不着的。
奇怪的是不一会我就沉沉的睡过去了,意识模糊那一刹那,我想的是----霍楚杰,我从来没有走进去你心里吗?
质问逃避
jq之五十三
九点多的时候,我被我娘给从床上扒拉起来。
一觉无梦。
很奇怪吧,那些妖魔鬼怪儿反而都没有来纠缠着花姐。
我娘拉着我到了饭厅,热呼呼的乌鸡炖玉米,盛在白瓷碗里。
我眼眶一热,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我娘赏了个毛栗子给我:“你仗着老霍家那位太太宠着你是吧,不吃饭跑去睡觉。人大半夜一听说你还在睡,立马煲了汤送来。”
我耸拉着鸟窝头,可怜巴巴的扯我娘衣袖:“娘啊,肚子里那位说她饿惨了呢。”
我娘瞪了我一眼,抬起的胳膊不情愿的落下,轻轻拧了我一下:“吃!”
我朝我娘嘿嘿的傻笑,然后摸摸肚子:“宝贝儿,咱们开动啦!”
操起筷子,哗啦啦的吃起来。
不知道是否女人之间的战争熬了体力,我还真是饿了,足足吃了两碗。
吃饱了我翘着腿跟我爹娘一起看电视,不一会两老就洗刷睡觉去了,我娘转身之前威胁我要在11点之前上床。
当然是为了她家外孙考虑,我乖顺的点点头。
不过一点睡意也没有。
十点准时接到老霍电话,我盯着屏幕上闪着的“老公”二字,拇指就是按不下去。
老霍要上班,他工作挺忙,一个礼拜回老家一两次。
他倒是要天天开车回来,只是我娘疼惜女婿,不让他辛苦开车。
想想也是,好不容易下了班应酬完了,还得开两个多小时回来,且不说夜黑风高的,就酒后驾驶这一条,没一个人放心的。
鬼子进了好几次村儿,我叹了口气,没忍住还是接了,那边急切的话传来:“老婆,怎么了?咱家宝贝累着你了?”
我关了电视,往楼上自己房里走。
他继续急切的追问:“老婆,不要吓你老公,你老公还在开车呢?”
“囡囡,说句话儿!”
粗喘与刹车一齐响起,我的心忽然被吊起,终于张了嘴:“好好开车,到家了再说。”
掐断了电话,走到窗台边,夜幕黑压压,当然没有繁星。
老家的空气好,白天里天空湛蓝,而这夜里,小雨还在慢悠悠落着。
我打开床头柜最下面那个抽屉,刺目的黄就闯进我眼里。
手指摸索在上头,指甲掐着纸质发出嘶嘶的响声,有那么一秒钟,想狠下心拉开封口的绳子。
可是手指不知怎么了,抖了一下,再也没有勇气了。
“呵。”
这声嗤笑,是笑我自己的怯弱,也是笑我对老霍得不信任。
他能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呢,就算有,我亲自问他不就得了,何必假手他人呢。
电话再次响起时,我迅速接了:“到家了?”
也许是没想到我忽然主动换了亲厚的语气,老霍顿一下才说:“嗯,刚进门。”
“晚上又喝酒了?”
“一点点。”
“酒后不能驾驶,霍楚杰,你是知法犯法呢?”
“哈哈哈……说你刚刚怎么不理我呢,生气了?”
“你也算是马上要当爸爸的人了,多为孩子想想。”
“遵命,老婆的话就是圣旨。”
我推开窗,冷风呼啦灌进脖子里,身体颤了下,意识倒更清醒。
伸出手,细密的雨丝落在指尖上,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