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
这几天太阳好,站在日头下面暖意融融,省的烤火废柴。林靖还不太舍得用毛笔在纸上写字,是以将沙盘放到院子里头,一边默念一边写,写的多了,终于少了点起初歪歪斜斜的样子,也能学着书上前人的笔迹勾勒出些许笔锋来。
等将自己认识的那几十个字,连带林羡的名字写过十几遍,林靖才停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稍微有些满意了。
他珍惜的将那沙盘放回偏房里,重新走回院中,先看看主屋里坐着认真缝制的林羡,又抬头看看天上快要到正中间的太阳,琢磨着还有些时间,于是走到边角的地方扎了一个马步。
在外面流离的时候,最要紧的就是能自保防身的本事。林靖没有其他人教,一开始只会瞎跑,后面学的聪明了,乖乖默不作声的只看,一来少了很多大骂,二来也能学到很多细碎的东西。能学一招就一招,半招就半招,决不贪心,学了以后用心记在脑中,找到机会就偷偷摸摸练上几回。
不过碍于从前身子不好,能独处的时间更少,便没有学的很好。如今不同了,自然要认真学起来。
那什么王荣、郑秀才、郑郁文之流,林靖抿着唇,面上冰冷,总有一天他将功夫学好了,让这些个曾经欺辱阿羡的人,都悔不当初。
“阿靖,你过来。”
一早上的功夫,终于将一件衣服缝出来,林羡还取了点林父从前衣服上的布料,填补上去全看不出一点儿女孩子家衣服的样子。
林靖收了马步,抬手抹去脑门上的汗珠子,快步跑过去笑问,“阿羡?”
林羡将手上的布料抖了抖,摊开来给他看,“喏,把外衣脱了试试这件衣服穿着合适不合适的,不合适我就趁现在再改一改。”
“给我的?”林靖满眼惊喜,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动作飞快的将衣服扣子解开脱到地上,后伸出双手就这林羡的动作将衣服穿了进去。
他上下抻了抻,觉得哪儿哪儿都舒服,点头道,“合适的。”
林羡舒了一口气,弯腰将林靖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那就先穿着这一件吧,脏了的这件我帮你洗一洗。”
时节往深冬了靠,天气倒没有前段时日那么冷了,因为年节将近,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车马相较于从前多了不少。周围的村落不少都要过来这里采买年货。一天到头牛车来往没个停歇。
一个身着青衣带着斗笠的中年男子将自家牛车停到城郊与另外一个人凑了个铜板请老汉帮忙看车,后神色匆匆的快步王城内走。
城里行人来来往往,中年男子走了两步就停在原地,皱着眉头很费劲儿的思索了一番。然而到底太久没有来,已经全想不起要找的人现在住在哪里。到了还是各个铺子里打听过去,约莫问了七八家才问出点眉目来。
“林家?”绸缎铺子的掌柜从柜台后面抬起头来,反问中年男子,“上林村的?”
中年男子一听有谱,连忙点头,“对,上林村的,当家的已经没了,现在家里应该只剩一个□□岁的小娘子。”
也实在是赶巧,这绸缎铺子的店面正是林家的,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
掌柜将手上的账目交给一旁的小伙计,又嘱咐了他一些事情,后自己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拍了拍衣摆上眼睛看不见的灰尘,道,“我知道在哪儿,和你同去。”
中年男子喜不自禁,忙一叠声的道了谢,后亦步亦趋的跟在那掌柜身后。
又听说原来这绸缎铺子也是林家留下的店面,他面上显出很艳羡的神色,回头看向那已经看不太清楚的店铺,感叹,“这么大的铺子,一个月不知要给多少租金?”
“足足一吊钱呢。”掌柜的双手背在身后,阔步昂首的拐进了小巷子里。
一吊钱一个月,放在城里也就将将能养活林羡这么大一个人,可放在乡下却着实是不少钱了。中年男子又是惊愕又是感叹,一路跟着掌柜的到了林家门前。
“就是这一家了,”掌柜道,后抬手扣了扣门,扬声问,“林小娘子,可在家里?”
林靖听见外头的声音,连忙放下饭碗,扔下一句,“我去看看!”后便飞快的从炕上跳下来,一路飞奔去开了门。
林羡跟在他后面穿好鞋子,迈出房门的时候院门已经开了一条缝,林靖挡在那里看不清楚门外面站着的是什么人。
“阿靖,是谁?”
林靖目光狐疑的看着外头的两个中年男子,道,“没见过的。”
林羡走到他身边,将手放在他的肩头,顺着门缝看出去,绸缎铺子的掌柜她是认识的,姓牛,至于另外一个人却是面生了。只不过这个时候,林羡也只以为两个人是一起来的。
“牛掌柜,”她将林靖拉回自己身后,用挡住要露出獠牙十分凶悍的小黄,“可有什么事情?”现在还远不到收租的时候呢。
自从上一回半夜王荣他们闯入,又将小黄的腿摔断以后,小黄对外人便很防备了。
“我是给人带路的,”牛掌柜和气地笑笑,稍微往边上退了半步,让那中年男子上前来。
中年男子有些局促的摘了自己的斗笠,“我是上林村来的,论辈分小娘子要喊我一声伯父。”
上林村,是林家祖上住着的,如今还留有一栋祖屋,良田却是在林父病重时都卖了的。林羡长这么大,一次都没回去过,连着林父与林萧氏都没跟着迁葬回去。
除去名字与祖辈还有些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