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她诚心说道。
“阿若,你不生气,我倒是生气了。”
她实是怕了那喜怒无常的脾气,任由他帮忙抹干身子。靳正雷扔掉浴巾,犹不放过她,两手撑住她的膝盖,就想掰开细看。“方才出水了没有?”
美若连忙并拢双腿。“没有。”
他掂掂她的胸,“快快长大,阿若,我怕有一天我会失去耐性。”
送她回宁波街,靳正雷道:“你那个同学,叫什么薇薇的……”
美若心跳忽乱,“你不要打她主意,她心底善良!”
他笑出声,“小混蛋早学会怕我,我何苦折腾得这么累。”
如此不要面皮的,生平仅见。
“那个丁露薇,我打听过,家世是很显赫。但可惜,她阿爷已经六十有九,她阿爸即将五十,家有悍妻,她长兄早已婚配,二哥又是个病秧子。阿若,你该换目标了。”
“不耐烦听你胡扯。”她欲下车。
被他拉回腿上,“阿若,与其给人做小,还是跟着我比较好。”
做梦都在被掌掴,熟悉的声音不停骂她“娼妇,贱人”。美若沉下脸,“你确定?”
“我知道你现在最怕什么。”他说完沉默,也不知有什么打算,眼里幽深。
“有些事偏移了方向,可以纠正,不算大问题。”又拍她的脸,“这些天我忙,可能不在本埠,有事你找平安。记得,要乖。”
美若不喜他闪避话题,“你不要伤害她,我会一辈子跟你过不去。”
他定定凝视她,忽而笑意温和。“阿若,其实你比你认为的要善良的多。”随后为她推开车门,“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靳正雷多日不出现,詹美凤更感无聊。
她跟华老虎时年纪尚小,不识情爱味道,聊作应付而已。大了些岁数之后,遇上华老虎家中两只母老虎停经,华老虎多余的精力大部分攒给了她,着实过了几年滋润生活。
后来被和兴的大圈哥追求,每日鲜花香车,羡煞旁人,她心中也有几分得意。
可正如笑棠所讲,靳正雷毕竟年轻,外面诱惑又多,特别搬回宁波街之后,心思更不放在她身上。
春闺寂寞,于是打牌作乐的次数愈发多起来。
廖明珠是她当年丽池的好姐妹,后来跟了一个纺织厂老板,上岸多年,环境不富不贵,但经营有道,也算体面。
明珠说她:“阿凤,你运气实在不差了,当年多少人羡慕。唯一弱点,是不懂为自己打算。”
詹美凤不解。
“看似风调雨顺,也要顾及将来。那个大陆佬,始终是做偏门生意的,你不要傻傻跟他,抓稳了钱银,早早换人才是正经。趁现在尚有姿色,找个做生意的本分人,哪怕年纪大些,每月固定出息给你,不比担惊受怕要强?”
“到时再看,现在不觉有什么不妥。听说他有投资电影公司,大概偏门生意也不会再做多久。”
廖明珠摇头,“你啊,眉间那只眼还没打开,不懂看人。不要嫌我多事,我劝你将女儿送去寄宿,你始终不信我。你那个女儿,年纪小小,已经学会周遭放电,放在身边就是个祸根。”
詹美凤好笑,“阿若才几岁?而且,那副怪脾气,加一把毒嘴,不会有人喜欢。笑棠怎么还没到?我打电话给他。”
詹笑棠去了电影公司做制片,一边拉赞助,一边为赞助人拉皮条,可以说是人尽其才物得其用,他也深感这半年来尽展过往所长,意态很是风发。
他被家姊电召来打牌,临时又带来个牌搭子凑脚。
牌搭子叫李显威,新加坡人,三十出头,高大俊朗,一身白色西装,纤尘不染。不过认真看,稍稍带了些土气。
詹笑棠介绍说是公司的新赞助商,为了谭笑小姐,打算投资下一部影片,顺带为家族药厂做宣传。
詹美凤听见谭笑两字就生气,廖明珠则意味深长地瞟了詹笑棠一眼,将他扯去一旁盘问:“是真是假?不要害你家姊。”
詹笑棠叫冤,“真金白银一皮箱现金做定,开口就要谭笑主演。”又低声笑,“新加坡那种穷乡僻壤里钻出来的大水鱼,宰得一个是一个。”
这边李显威好似一只呆头鹅,直眼詹美凤许久,看得詹美凤作恼,他才开口说道:“我以为谭小姐是天仙,原来嫦娥在这里。”
詹美凤想笑,抿起小嘴忍住。
廖明珠的佣人进来说麻将台已经开好,请大家过去。
三五圈下来,李显威心不在焉的,输了个底朝天,他财大气粗,当即唤了司机从车里拎来一箱现金。又请大家去吃饭。
廖明珠何等玲珑,几圈麻将下来,将他家世盘问得清清楚楚。“应该是新加坡李家,听说家族遗传,李家男子人人高大英俊。这个真不错,最难得的,是心疼女儿,并未续弦。”
连廖明珠也心动的……詹美凤不由也意动。
但不同廖明珠的实际,她好歹也是詹家六少的掌珠,不能轻易,给人小看。
接下来令人颇为惊喜,李显威虽然呆了些,到底受过正统的英式教育,每日清早派司机送来大捧鲜花,卡片亲笔写上花体字的拜伦情诗。偶尔多添加一份小礼物,碎钻耳环,或是新款的手袋。
詹美凤不敢告诉他家中电话,他也知情识趣,不多纠缠,辗转托廖明珠约会。她时常推说家中不便,约会三次也只应了一次而已。
这日,廖明珠又打来电话帮人约会,提醒她:“也差不多了,太过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