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今天的样子,透和自己都是有缺憾的人,他们深深懂得彼此的缺乏,透还在身边的时候,她总是能深刻又准确的了解到自己的缺憾,直接给予自己最需要的东西。
透就好像是这世界里的另一个自己,他们爱彼此,更深爱着对方身体里潜伏着的那个需要保护需要关怀的自己。
上了火车,苏亦含放好行李坐在窗边,听着列车快速行走时发出的声响,翻动手中的报纸,偶尔喝一点水,滋润一下自己干涸的喉咙。
苏亦含感觉到对面落座的人盯着自己看了很久,他琢磨了一阵子,终于决定抬起头,与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对视,那人看到苏亦含的反应一笑,露出白得离奇的牙齿,苏亦含也抬起嘴角,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小伙子,看你上车的时候带了那么大的行李箱,你是要去打工还是要去上学?”那人开口问。
“去上学。”
“在哪所学校?”
“青川大学。”
“那所学校不错的,我家里有一个哥哥之前也是在那里上学,只可惜现在不在了。”那人从精致的金属烟盒里拿出一颗雪茄,没有点燃,一边把玩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
“很可惜。”也许是爷爷刚离开不久的关系,对于逝去的人,苏亦含有心里说不出的惋惜。
“的确很可惜,不过他的死对他的家庭倒是一种解脱。”对面的男人说出了他内心的观点。
“为什么这么说?”苏亦含不解的问。
“那人是个瘾君子来着。”那人把烟直立在桌子上,对着烟卷的圆形横截面说。
“人们对吸毒者总是有歧视。”
“如果你和我一样亲见了他和他的家庭因为吸毒发生的改变之后就会改变想法了。”那人显然对苏亦含的话有些意外,摇摇头说。
“我总觉得,吸毒是一种自我满足,不干别人的事。”
“你倒是蛮有自己的见解,可是事实很残忍。”那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又笑了,笑容很大,薄薄的嘴唇笑起来很好看。
“他是因为吸毒死的吗?”苏亦含问的很直白。
“是间接的原因。”男人想了想说。
“我想听听这个故事。”苏亦含合上报纸对座位对面的男人说。
“其实故事也没有多长,我这个哥哥之前一直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后来他进青川大学以后认识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孩,两个人一起谈恋爱,女孩是个瘾君子,怕他离开她,教会了他吸毒,用毒品控制他。从那以后他的生活就开始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学业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荒废了。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那个女孩的父亲破了产,他们落魄到没有毒金去买毒品,但长期的毒品依赖让他们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我这哥哥就对家里有哄又骗,逼得父母卖了房子,两个弟弟和唯一的一个妹妹都中断了学业,他就这么把一个幸福的家庭活生生的毁掉了……”
“然后发生了什么?”
“他的亲人得知真相后悲痛欲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被全家引以为傲的孩子会堕落成那副样子,满嘴谎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的父母都是农民,维持生计的几亩田地为了给他救急卖了之后就没有了固定收入,也没有退休金,只能靠拾荒维持生计。这个时候我的这个哥哥和那个婊-子一起被医院检查出来有艾滋病,要想活着就必须吃药维持,开始是吃政府免费提供的药,后来病情越来越严重,不得不住院,住院就得花钱,钱这个东西,有钱的人花起来像是流水一样一挥手就是一泉眼,可是对穷人来说,那是食物,是命,是活着的必须。哥哥的父母说只要活着还有一口气就要救他们的宝贝儿子,于是父亲就带着弟弟妹妹去卖血凑钱,白天父母领着弟弟和妹妹去捡垃圾,晚上一起去夜市摆地摊,可是钱还是远远不够,最后母亲决定把剩下的两个儿子一个送到酒吧当反串歌手,一个送到夜店表演跳艳舞,而小女儿也没能幸免,被父母送到高级酒店去当服务生,渐渐孩子们赚到的钱,终于可以喂饱自己又同时能维持他们兄长和那个婊-子的命。”
“为什么这么辛苦还要给那个女人治病?”
“因为那个婊-子是我哥哥的命,我哥哥是他母亲的命,如果不给那个婊-子治病,我哥哥就闹着要和婊-子一起殉情,所以事情就到了我刚刚说的地步。”
“后来呢?”
“后来有那么一天,这家人的小女儿在下班后,被一个一直惦记她的老男人□□了。父母为了抓住老男人的把柄,逼迫小女儿生下了孩子,老男人给了这家人一笔钱,两个儿子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这种不正常生活去追求原本属于自己的人生,父母和妹妹还有妹妹新生的孩子终于不必再风餐露宿,可是事情发展的走向和他们想象中的并不一样。父母说日子不会有改变,这笔钱留给他们的哥哥,这是他和那个他心爱婊-子的活命钱,他是你们的哥哥,只要他还喘口气,你们就有义务让他活着,这就是你们的命,这就是你们该过的生活,人穷命贱,穷人只能被生活糟蹋,别妄想去选择生活。
后来在夜店的斗殴中跳艳舞的二儿子被波及,被砍掉了半截小腿……小儿子心疼二哥,想要父母从那笔钱中拿出一部分给残疾了的二哥装义肢被父母拒绝,小儿子拼命地接私活,一天没日没夜的串场,终于在把原本工资原数上缴的同时攒够了给二哥装义肢的钱,当他满心欢喜的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