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又有什么资格可以说话呢——只是安子归不能理解,连离婚都想着要把孩子带走的殷楚楚、那么喜欢孩子的殷楚楚,又怎么舍得去吃堕胎药呢?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前几天乔紫和殷楚楚的见面。
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安子归居然在发生了一件大事之后率先想到是不是乔紫的错而不是帮乔紫开脱,虽然事实还不确定,还不存在开脱这一说,可是他就是觉得,这件事很反常,反常得他不得不怀疑乔紫。
乔紫从回来开始就不停地试图和他联系,但是他一直没有做好和她见面的准备,便一直让自己的助理推脱说工作繁忙,并没有接过乔紫的电话。
安子归在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调出了那个熟稔于心的号码——要不是今天,他大概一辈子都不敢想象自己质问乔紫的情景。
“喂?”
乔紫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元气满满,而安子归在听到这简单的一个字之后便再也不能言语,时隔数年,面对她他还是溃不成军。
“安安?”沉默了一会儿,乔紫率先开了口,语气也是笑意满满的样子,“我回来了。”
安子归的声音涩涩的,“阿紫。”
就此相对无言。
这时病房里却有人跑了出来,“谁是殷楚楚的家属?”
安子归条件反射地捂住了听筒,朝着护士喊道:“是我!我是她的丈夫!”
“病人大出血,现在需要去血库里调血,请在这里签个名。”护士看了一眼面目俊朗的安子归,语速飞快地说道,然后把单子和笔塞到了他手上。
安子归大概扫了一眼之后便捏着还在通话的手机准备签名,就在他落下第一笔的前一秒,眼睛却像是自动找到了关键句一样,“后遗症,可能终身不孕?”
那个护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奇怪为什么有丈夫会先关注后遗症而非妻子的生命危险,“有先兆性流产症状的人本来就很容易流产,她还在月份这么大的时候吃了米非司酮片,就算是把子宫刮掉都是有可能的。”
安子归忽然就像是失了力气。
他已经搞不清自己的心情了,不是一直希望殷楚楚不存在的吗?为什么现在居然这么难过呢?大概是怕看到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有孩子之后那张令人心碎的脸?
那护士回头看了一眼病房,语气带上了一点点不耐烦,“先生,您再不签名您的妻子可能因为失血而死了!”
安子归如梦初醒,“唰唰”地签上了名,然后像摆脱什么恐怖地东西一样把签名单扔给了护士,再没有看她一眼。
他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直到手机里传来了乔紫有些疑惑的声音,“安安?”
安子归深吸了一口气,“在。”
“楚楚是怎么了吗?抱歉,我刚才听到了一点。”乔紫的声音再没了刚才的愉悦,反而是带了一点点小心翼翼。
安子归瞬间什么怀疑都没有了,有一点痛苦地、文不对题地答道:“阿紫,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刚才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我是不是不爱你了……”
乔紫静了一静。
两人都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曾经恋爱的画面,安子归那样坚定地说着“阿紫,我一辈子爱你,只爱你”,可是时隔多年之后,两人的第一通电话里,安子归却很痛苦地问着“我是不是不爱你了”。
只能让人觉得唏嘘不已。
乔紫轻轻地笑了一下,“安安,你已经结婚了,你应该对你的家庭负责任。”
没有说爱,但是却把责任两个字重重地压了上去。
安子归深深觉得这通电话打对了,乔紫一如既往是他的解语花。
可不是么,这种复杂的内疚,大抵来自于对殷楚楚的责任吧,“谢谢你了阿紫,改天一起吃个饭吧,先挂了。”
乔紫笑了一下,“等你电话。”
安子归没感受到这反常的笑意,挂了电话之后立马给李鸣打电话,“鸣子,把你们医院里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全部调过来,营养师也要!”
。
殷楚楚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浑身的感觉都不对劲,一摸小腹,立马眼泪就下来了。
孩子没了。
这个认知让她一瞬间失语,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被重锤了一下,眼前一片模糊。
而听完医生和营养师指点的安子归就在此时回到了病房,看到殷楚楚醒来之后立马快步走了过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殷楚楚朦朦胧胧地看过去,发现视野居然一片模糊,她擦了擦水渍,依然没有好转,只能凭着声音、带着哭腔问道:“安子归?”
“是我。”他一答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殷楚楚你怎么了!”
他在殷楚楚眼前晃了晃手,却发现对方的眼睛根本没有焦距,像是一个没有灵气的玩偶,“殷楚楚?”
“孩子……没了。”
安子归压下心中的疑惑,低声安抚道:“先别想了,饿吗?要不要喝点蜂蜜牛奶?”说着便抓住了殷楚楚的手,把她死死卡着掌心的手指掰了开来捏在自己手中。
这时候他才发现殷楚楚的手一片冰凉,冷得他差点哆嗦。
而殷楚楚却用尽全身的力气卡住了安子归的手,“把孩子还给我!”
“好了,别想了,乖听话,起来喝点水。”安子归难得好脾气地哄道。
“安子归,你没有心。你会下地狱的。”
殷楚楚睁着雾蒙蒙的眼睛,一字一句、句句透着恶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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