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那沉重无比的脑袋在床上就地十八滚,刀光舞成了一片,却愣是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有伤到。
死一般的寂静……
十八刀过后,变态杀人狂终于是有点辛苦了,瞪着一双血红的眸子看了滚进床榻里面的夜长留一眼,将马刀随手一扔,面无表情的在床边坐下,躺平,闭上了眼睛。
夜长留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理所当然的占去了一半床铺,万分不可思议的想着《惊鸿》中原本该嫁过来的柔弱小姐究竟是如何撑过一年的。虽说她是个冒牌货吧,但也没做出让人一眼就看穿的举动啊,怎么到了她这,才两个字就开启变态杀人狂的模式了?
难道是接头暗号出错了?!
夜长留苦思冥想……难道真正的大家闺秀应该发出两声柔弱凄惨的哭泣?呃,要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八成早就晕过去了吧……
没准晕过去才是正确答案啊……她自认自己那嗓子吊的都快赶上特殊行业的服务人员那般热情和柔弱了,怎么还是唤不醒这变态的良知和人性呢?
可她装的不是也很柔弱嘛!难道是直接称呼夫君太不矜持了?没想到在这方面这个变态还是个小桥流水的婉约派啊。
啧,夜长留不肯承认失败的咂了咂舌:八成变态根本就不会有良知和人性吧……
想着想着,夜长留微微动了动,想给沉重的脑袋找个更舒服的姿势。上好梨花木打造出来的,睡一辈子绝对没有问题的百子千孙床无辜躺枪。被变态连砍十八刀,虽然没有带着内力,也依然伤痕累累的哭泣了起来,咯吱咯吱的仿佛随时要塌。
这细微的动作成功换来了对方更加凶猛的凝视,夜长留纯真无邪的睁着眼睛看回去。在这尚未天明的微妙时刻,也看不出变态究竟是怎么个意思,但变态的脑回路岂是常人可以理解的,总之看得出来眼睛很大,睡没睡觉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夜长留渐渐开始睡意朦胧起来,于是她也就留了七分精力注意旁边那个变态的动静,另三分则进入了浅眠,就在她闭上眼睛,呼吸刚刚平稳下来的瞬间,旁边那个变态又出奇招,视线如芒刺在背一般,第一时间惊醒了浅眠的夜长留。
脖子僵硬的抬起头来,借着蒙蒙的晨光,夜长留惊恐的发现……原来不是血灌瞳仁之类气红了眼睛啊,这厮根本就是个红眼睛的,血红的发丝蔓延在脑后,合着一身血色的喜服,脸色苍白的跟纸一样,眼睛下面还挂着两个好似烟熏妆的黑眼圈,只可惜跟兔子一个品种,却半点没有兔子的温柔善良,怎么看怎么像厉鬼索命。
在轿子里虽然吃好喝好,却不可能真的休息好,精神不振的夜长留也懒得再装什么大家闺秀,捧着她那沉重的脑袋,在变态红毛的怒视下慢慢从床上蹭了下去,刚想打个哈欠,忽闻脑后有劲风传来,夜长留飞速低头,躲过了脑袋没躲过凤冠,被这一刀削的只剩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自动解了体,夜长留稍稍晃了晃脑袋,就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这一低头不要紧,夜长留干脆就躺下了,翻滚着进了狭窄的床下,虽说是个红毛变态,但怎么着也是狼王千岁,连床下都被人收拾的纤尘不染,再加上这个大小,变态就是想进来也进不来的。
第一次感到体型娇小是个好事儿的夜长留欣慰的闭上了眼睛,这回留下四分精神放在变态身上,六分都进入了沉睡。
待她睡意朦胧的合上了眼睛,转瞬间又被上铺,不对,床上犹如踢踏舞般的声音吵醒,夜长留脸色铁青的睁开一只眼睛,然后神色一凛,迅速的睁开了另外一只!
又是令人尴尬的对望……
夜长留几乎败下阵来,她的确料到了红毛变态进不来不假,但她也同样没料到人家视狼王的尊贵身份于无物,理所当然的以一种躬身撅腚的亲民姿势伸进一个脑袋来,摆着死不瞑目的ss,凶神恶煞,无限近距离的盯着她,连呼吸的热气都跑到她脸上来了。
就这样,剩下的身体还在努力的往床底下挤呢,那伤痕累累的百子千孙床哼唧了两下,不负众望的垮塌下来,在这一瞬间,起床气甚重的夜长留一边无比娇弱的,‘嘤嘤嘤嘤’的哭泣着,一边眼疾手快的揪住了见势不妙就想抽回头去的红毛变态的衣领,任由那些块头大的木头挨个砸在了狼王千岁的脑袋上。
红毛变态:“……”
夜长留:“……”
见对方还是那副死不瞑目的态度。她继续嘤嘤嘤嘤的哭泣着,一边低头从废墟中拣出一块大小形象都形似板砖的木块,柔柔弱弱的吸着鼻子,另一边理所当然的下了黑手。
碰撞的声音传出,红毛变态不死心的睁了睁眼睛,迷茫的倒在了废墟里,夜长留嘤嘤嘤嘤的声音顿时一收,站起身来扫掉身上木屑,踩着狼王千岁的‘尸首’向外走去,在外间寻了一张桌子,将上面一应器皿扫落在地,自己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
这一觉睡得甚好,待得夜长留一觉醒来,再次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因为已经没有了房门,外面等着伺候人梳洗的丫鬟们噤若寒蝉的在院门外排成了一列,也不知是等了多久。
夜长留揉着因为睡眠不足而抽痛的额头,迈步往房门走去,眼角的余光扫过地上撕裂的红绸……嗯?
她悠闲的脚步顿了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又抬头看了看满屋子喜气洋洋的摆设,再看看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