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来。
陆棠坐在桌子上一个劲的喝闷酒,庄煊抢过他的酒杯,把筷子递给他:“你和公主到底怎么了?”
陆棠把酒杯抢回来倒满,一饮而尽,声音冷硬:“没怎么。”
庄煊和陆棠多年兄弟,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没说实话:“到底怎么了?连我也不说?”
陆棠又倒了一杯酒,脸色微红的别扭道:“她说她喜欢我。”
庄煊眼睛大睁,接着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就为这?这不是好事嘛!要是有那么一个绝色美人说喜欢我,开心还来不及。你在生气什么?”
庄煊没有想过问陆棠心里是否有公主,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根本不用回答的问题。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女人么,喜欢的就多宠几分,不喜欢的就丢在一边。
谁又能保证会一直喜欢一个人呢?更何况他们这样的身份,有多少女人想往他们怀里扑,不过各取所需,何必要问真心?
世人都知真心难得,也不愿意付出努力去得到一颗虚无缥缈的心,整日里浑浑噩噩的过着。
当有一天被命运砸中,遇到一个愿意将心掏给自己的人,反倒不知该要如何反应。
陆棠手里捏着酒杯,突然想起初雪那天她满眼的期待,说喜欢他,问他可不可以不要其他人,当时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开始思考这几个月自己的行为,自从那天以后,他便会格外的注意她。见到她总会各种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反应。
没有看到她时,莫名其妙的暴怒;看到她时,又总忍不住用冰冷的言语伤害她。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不该这样的,他也想要好好对她。
从来没有人那么纯粹的说过喜欢他。她说想和他在一起,没有其他人。
仔细想一想,如果那个人是她,就这样两个人过一生似乎也很不错,他们会有很多事情值得期待。
陆棠只觉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
突然雅间的门被推开,陆二神色冷凝的进来在陆棠面前跪下:“主子,公主...不见了。”
陆棠只觉心口一空,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什么叫公主不见了?”
陆二跪在一边,不敢隐瞒:“公主从酒楼出去以后便上了马车,吩咐属下去街角买一份小汤馄饨,等属下买了吃食回来,公主已经不在马车里了。”
“桃枝那丫头呢?没和小白在一起?”
闻言陆二的头垂得更低:“桃枝也被公主指使去街边买糖葫芦,回来便发现公主不见了。属下带着她沿着回王府的路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公主,公主也还没有回到府中。”
陆棠只觉心口一窒,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起身下楼的同时吩咐庄煊去调兵马,自己带着陆二先在城里搜寻。
庄煊起初不以为然,猜测阿棠家的公主肯定是因为刚才的一番吵闹心中有气,躲在了某处不愿出来。
直到在城里搜寻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人,他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彼时陆棠的脸色已经黑的能滴出墨,一种巨大的恐惧混杂着懊恼袭上心头,他不敢深想,带着人日夜不停的搜寻她的下落,不知疲惫,只盼着她只是和自己闹脾气躲在哪里,等他去找她。
可惜并不是每一次命运之神都会站在他的身边。
......
公主死了。
那个如花一般绚烂美丽的女子在百味楼和陆棠大吵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三天后,侍卫在苍临山下找到一具疑似舒白公主的女尸,尸体上的穿着打扮与公主出现在百味楼时的穿着几乎符合,只是这具女尸的双手被砍掉,凰羽铃不翼而飞,脸上全是刀痕几乎辨不出容颜,唯有左眼角下一点泪痣清晰可见。
陆棠看到那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时犹自不敢相信,他站的远远的不敢靠近,只觉得心上空了个大洞,呼呼的冷风宛如刀刃一般在上面刮出一道道血痕。
桃枝扑上去一把揭开白布,看到血肉模糊的公主,嚎啕大哭。
她认得,这就是她的公主,那天早上是她为公主绾的头发,那些珠花都是她亲自为公主簪上的,公主的衣服也是她帮忙换上的。
她还记得公主说:“...只是很久没有见到世子,我有些想他,现在就想见他,你把我打扮得美美的,好不好?”
所以她把公主打扮的美美的,让她去见她心爱的世子。
后来公主面无表情的从酒楼出来,明明被世子伤了心,还笑着对她说:“桃枝小可爱,公主突然想吃些甜食,你帮我在街边买一串糖葫芦回来,好不好?”
她拿了银钱转身就去了。
回来就再也没有见到公主。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会这样?谁把她的公主偷走了?
她转过身看到站在一边形容邋遢的世子,扑过去打他,声音凄厉而嘶哑:“都是你,让公主伤心。你知不知道,公主已经病得起不了身,她是为了去见你,才勉强自己出门。你还要带着小妾和外面包养的贱、人伤透公主的心。你怎么可以这么可恶,公主病在床上喊着你的名字,你不来见她;公主可以起身了想的是见你,你不闻不问还要伤害她。现在公主走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傻傻的人这么喜欢你了,你开心吗?喜欢上你这样一个薄情的渣滓......”
桃枝情绪激动,还要说什么被一边的陆二架走了。
陆棠僵在一边,脑中一片空白。
公主已经病得起不了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