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醒了, 可是要打水洗漱?”夏纪娘问道。
“我就不洗了,还有几亩油菜没种完,得赶回去种呢!”夏大粗犷道, 若非要跟张鹤与夏纪娘打一声招呼,他早便回去了。
张鹤打着哈欠出来, 听闻他要赶回去了, 便准备驴车送他回去, 又让夏纪娘捉了一只鸭给他带走。夏大昨日来得匆忙,将夏崔氏让他带来的菜梗都给忘了,他空着手来,却满载而归,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他可做不出, 于是拒绝了张鹤的好意。
张鹤与夏纪娘只好给他准备一些水与干粮在路上吃,又将他送到村口,才道了别。
将夏大送走后,夏纪娘回去打水洗漱,张鹤则困乏得很,又躺回了床上。夏纪娘见她横躺在床上,两条腿露在外面,连鞋子都没脱,无奈道:“早知你困乏还得睡回去,便劝你莫起来的,你就是不听。”
“丈人要回去了,我总不能不起来送一送他的。”张鹤迷糊地说道,若非不想呆会儿起来还要再裹一次胸和穿戴,她早卷着被子睡到里面去了。
“那脱了鞋再睡。”
张鹤蹬了蹬脚,将鞋子脱了,再一挪,便将脚也收进了被窝中。夏纪娘由着她睡去,用柳枝漱了口,又洗了一把脸,本打算上个妆,但旋即又想起了什么,便放下了妆盒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有不少身影出现在田间。夏纪娘先去贮藏着萝卜的土坑检查一下,又巡视了豌豆田,才回到菜地准备摘些菜回去准备早食。
菜地的那几株苗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得有拇指那般粗,枝叶看起来也很繁茂,而且它开出了黄色的花,结出了几个翠绿的果子。夏纪娘没见过,并不清楚这是什么便也一直不曾去触碰,且张鹤自那之后也一直不怎么理会它,她便更加不好妄动。
倒是路过之人发现了,一开始他们以为是丝瓜,可仔细一瞧却发现幼果的生长并不一样;略有见识的人又猜测是胡瓜,可花瓣也不像,最后只能问张鹤。
张鹤佯装不知地里长出了这么几株植物,作势要拔掉它。村中之人起了好奇心,劝她留着。
而不仅是张鹤的菜地里有这样的植株,还有人早在翻地种豌豆之时,在自家的地里也发现了,不过他们却没想那么多,直接拔了。如今看见张鹤地里的植株才想起这回事来,便有些后悔拔掉了。
众人琢磨了许久也未曾琢磨出什么结果,仅看那幼果与胡瓜的幼果相似,便认为是什么水土不服的胡瓜品种。且这植株虽看起来枝叶繁茂,却满是被虫咬过的痕迹,显然活不长久,他们便慢慢地失去了兴趣。
夏纪娘的好奇心却一日日的加重,虽然她的直觉认为张鹤会知道这是什么,可她却想自己去发现。看见它的枝蔓躺在地上时,她寻思着是否要架起竹竿,它才能长好。
陈氏挺着五个多月大的肚子出现在官道上,夏纪娘看见她要跨过沟渠到田埂上去,担心雾气凝结成的露水打s-hi草地使她滑倒,便走了过去:“表嫂。”
“纪娘呀,你起得可真早!”陈氏看见夏纪娘,脸上便似盛开的红花。
“晨露多,表嫂要小心脚下。”夏纪娘提醒道。
“我知道了。”陈氏盯着夏纪娘的脸,好一会儿才问,“纪娘今个儿是没抹胭脂水粉吗?”
“胭脂水粉用完了。”夏纪娘道。
“原来如此,不过你家官人待你这么好,再让他给你添置些便是。”
夏纪娘微微一笑,扯开了话题,道:“表嫂这是要去哪儿呢?”
“你表哥半个时辰前便到田里去了,我过来瞧瞧他怎么还不回来。”陈氏道。
正说着,李清实便出现在她们的视野范围内,身影越来越清晰,他看见陈氏,愣了一会儿,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而且为何又上妆了?”
陈氏略娇羞地道:“你昨儿夸我上妆好看,我便……”
李清实欲言又止,看着怀胎五月的枕边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的想法。夏纪娘笑道:“表嫂见实表哥久而未归,心中担忧才来寻你的,实表哥与表嫂伉俪情深,令人羡慕。”
李清实闻言轻叹一口气,看着陈氏的眼神又柔软了许多,扶着她的手臂,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只是出来看一下菽田的情况,能出什么事呢?你莫要杞人忧天了。况且你如今怀胎五月,到田里来摔倒了怎么是好?”
“我知道了。”陈氏温婉地回道。
俩人在夏纪娘的面前浓情蜜意,她不禁想到是否在别人眼中她与张鹤也是这般模样?
眼角的余光忽而瞥到了李清实手中大小不一的青黄块j-in-g,便问道:“实表哥,这是什么?”
陈氏这时也才注意到李清实另一只手拿着的东西,便拿来一个端详了一番。这j-i蛋大小的块j-in-g长得凹凸不平,表皮一处青一块黄,上面还有不少泥土,俨然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李清实也给了夏纪娘一个,“我经过西坡的荒地时,看见它半裸-露在地面上,便挖出来瞧一瞧,结果发现都是一株苗下长的,有三个这样的芋子。”
“这能食用吗?”陈氏问。
“也不知是什么,还是不要随便食用的好。你瞧它长得这么青,若说是胡瓜,长得青倒无所谓,可地里长的也这么青,可不能吃。”
“那你为何不扔了?”陈氏又道。
“为何要扔了,你不觉得这地里长出这样的东西很奇怪么?它不是芋艿,更不像葛根,不过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