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蟋蟀之风始于隋唐,兴于宋。虽然没有宋朝了,但是秦朝的赌-博项目之中便有斗蟋蟀,有靠斗蟋蟀而腰缠万贯者,也有因斗蟋蟀而家破人亡的,故而有些目睹过因斗蟋蟀而家破人亡的人会特别厌恶斗蟋蟀。
夏纪娘眉眼一弯:“那走吧!”
张鹤自然不会跟夏纪娘单独去,此时的村里有许多的孩童正在戏耍,张鹤和夏纪娘出现的地方高大郎的两个儿子便也在,他们跟在张鹤的屁股后头想看她抓蟋蟀。
许多孩子都被张鹤吸引了过去,不知不觉她就被孩子们围在其中了。夏纪娘站在一边不由得温柔一笑,张鹤童心未泯,跟八-九岁的孩童似的玩在一块也不觉得违和。
“别挡着,嘘,别出声。”高江对站在洞口处的一个孩子道,那孩子急忙挪开身子,只是视线依旧盯着那洞口。
洞口是张鹤挖的,目的是贯通蟋蟀挖的洞,再一面灌水堵住洞口,蟋蟀会从另一个洞口爬出再抓捕。而这技巧是夏纪娘教她的,不然她一个没抓过蟋蟀的人也不知从何下手。
水将洞口灌满了,而不一会儿在那平静的水面上便有一些波动,只见两条须破出水面,却依旧没见它出来。孩子们都有些按捺不住了,张鹤却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看着。
突然,那蟋蟀钻出了水面,就要往前方扑去,张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捂住,而后轻易地抓住送入了竹筒之内。
仿佛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事业,孩子们欢呼雀跃,纷纷找蟋蟀洞,对张鹤喊道:“这儿还有!”仿佛张鹤就是他们的头目了。
路过的村民看见此情此景颇为无言,再瞧夏纪娘也是一脸无奈,他们就没多说什么,由得这些孩子跟张鹤在此胡闹了。
抓了五六只,张鹤将蟋蟀分给孩子们而后心满意足地回到夏纪娘的身边。夏纪娘见她两手空空:“不继续抓了?”
“我只是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并不打算抓来玩。”张鹤道,虽然对蟋蟀而言有些残酷,但是她不是唐僧会对蚂蚁都宽容。
“你以前不曾抓过?”
张鹤摇了摇头:“我哪有机会抓蟋蟀呢?!”她自幼住在城市里,而城市的环境自然不会给她这等机会。在夏纪娘的心中却是认为她自幼被张家的人所约束,失去了孩童的快乐时光。
夏纪娘又笑了,她顺手折下几片宽大的竹叶,折叠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只翠绿色的蟋蟀便立在了她的掌心上,她盈盈一笑:“那这个你必然也是不会的了。”
张鹤眼前一亮,拿过竹蟋蟀感叹于夏纪娘的神通广大:“纪娘你真厉害。”她没说自己想学,毕竟她知道夏纪娘就要回家了,没机会教她了。
午后的风夹杂着一丝燥热,烈日下树影斑驳。清河水潺潺流动,水面波光粼粼。
岸边静坐着两道垂钓的身影,相隔有两丈远,却是张鹤与夏纪娘。张鹤想能够安静地享受最后相处的时光也就垂钓了,她和夏纪娘坐得远些一来不打搅对方钓鱼,二来避免引来非议。
张鹤的鱼竿有了动静,她静心等待,时机一到她立刻收竿,那上钩的鱼顿时无处可逃只能挣扎着。
夏纪娘略微诧异,若说捕鱼她有一手,那垂钓就数张鹤比较厉害了。在此钓了半个时辰,张鹤已经钓起来两条了,而且都有一斤重。她只钓起来一条五两、一条八两左右重的鱼。
张鹤继续上饵,夏纪娘扭头道:“你惧怕水蛭,却不怕蚯蚓?”
“水蛭会吸人血,蚯蚓却不会,这两者如何相同?”张鹤道,上完饵便将鱼钩甩向另一处。她拿眼角的余光瞄夏纪娘,确定她没有看自己后再扭头看过去。
夏纪娘的侧脸十分柔和,下巴、下颌与脖颈形成了一条分明而有致的线,张鹤暗暗想:这也算是古典美人吧?在她的认知中,也就八-九十年代的港女星比夏纪娘漂亮了。
张鹤猛地转回头,眼睛盯着水面心里有些别扭自己竟对着夏纪娘发花痴!
夏纪娘早就注意到张鹤盯着自己瞧了,她不过是装作不知道,避免尴尬。不过她心里也嘀咕张鹤为什么会有此举动,又是否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
“驴哥儿是个不看重财物的,这在今世可是罕见的。而且他为人如何你在这些日子里也瞧清楚了,若嫁给他,他定不会负你……”李大娘的话突然在夏纪娘的脑海中荡开来,她心神俱震,不明白自己为何忽然会想起那日与李大娘的对话。
“我疯了?”夏纪娘暗暗地说自己,她在那一刻竟然想到若想要继续这样的日子,便只有嫁给张鹤?!
“张鹤可是女子!”夏纪娘的心中想着。可又发现她一旦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就忍不住扩散开来想,想到了张鹤为何要装扮成男子,对未来又有何打算?而她并不想嫁人,若真嫁给张鹤是否能随了自己的心愿……
忽然,张鹤指着夏纪娘的钩问道:“鱼儿是否上钩了?”
夏纪娘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鱼竿的确动了,她连忙收竿,但却被那鱼挣脱了,鱼钩上只有一小截蚯蚓。
“纪娘为何心不在焉的?”张鹤问。
夏纪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心道她还好意思问自己,若非她盯着自己瞧,自己也不至于分心。而且让她有些羞恼的是自己竟然魔障到思考与张鹤成亲的可能性!
嘴上没应答,本想继续上饵却发现蚯蚓没了。她想了想:“今日也算是收获颇大的了,这两条鱼一条炖汤一条用来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