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个被主子爷曾经收用过一回的人了,她一心盼着,念着,哪怕是提做通房,她也是极为乐意的啊!她只要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主子身边,便心满意足了,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稍对主子爷关切一二,便听到有人在背后瞎嚼舌根,什么“勾引”,“狐媚子”都接踵而来,她并非不在意,哪个女子不在乎自个的名声,只是,与主子爷比起来,这些闲言碎语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主子爷就好像是忘了那一茬似的,竟这样不了了之了,任凭她如何殷切伺候,再也未曾提及过了,蝶艳心中不由有些失望,随即又有些不甘心。
最终那沈毅堂选了一套月牙白宽袖斜□□领的常服,一身白衣如雪,衬托得整个人愈加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许是平日里穿戴偏爱深色,这日难得换了浅色,只觉得愈加优雅和善了,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挑眉浅笑,转盼多情,好一副fēng_liú多情的翩翩公子。
只那腰间佩戴的香囊愈加扎眼了。
蝶艳眼瞧着那沈毅堂用完晚膳便直接往书房那个方向去了,书房里还有个不省心的,蝶艳心中是一刻也不能够松懈。
却说春生这段时日在斗春院的存在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但凡谁见了她,都开始唤声“春生姑娘”,以往大家都是春生,春生的直接叫唤的,这姑娘一词,唯有那东厢房的袭云姑娘,轻舞姑娘是被这样称呼着。
许是院里对她的议论过多,起先大家还是保持着观望的态度,这后院的事儿历来真真假假,哪里一时半会儿辩得清。只早些时日那沈毅堂从扬州回来,带了好些扬州特产,府里各个院里都派送了,末了,却见那主子爷吩咐杨大往书房送了些过去,虽主子爷未曾道明,可是书房里不就是两个伺候的丫鬟么,一时间,猜忌许久的话题好似终于有些明朗了,原来,那书房里伺候的春生果真是被主子爷给瞧上了。
此后,人人见了她是左一个春生姑娘,右一个春生姑娘,私底下如何说道的暂且不提,面上见了同她说话皆是规矩了许多。
春生心中是苦不堪言,唯有整日窝在书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这几日莞碧姐姐回家里探亲去了,她一个人守在书房,幸好那沈毅堂这几日忙碌得紧,无暇过来,春生便每日打扫屋子,闲暇之际将书房外的花草修剪一二打发时间。
这晚猛地瞧见那沈毅堂过来了,春生心中一紧,末了,只与往常一样恭敬的伺候着,对那沈毅堂灼灼的眼神装作毫不知情。
春生问了好,见那沈毅堂正懒洋洋的躺在窗子旁的软榻上,便到耳房泡了一壶茶过来,只忽然瞧见柜子里的茶叶见了底,这才想起,这罐茶叶已被用完了,管事前几日又送了一罐过来。
春生犹豫了下,便从新罐子里捏了一撮茶叶,放到鼻子前嗅了嗅,见鼻尖涌起一抹淡淡的清香,想起管事道是今年庄子里产出的新品种,便特意送给爷尝尝,春生闻着味道极淡,是那沈毅堂的口味,便收下了。
这会子将茶洗了,用热水泡了端出去,鼻尖有一股极淡的清香。
沈毅堂捧着吃了一口,挑眉看着春生道:“换新茶了?”
春生惊讶沈毅堂的敏觉,不过也深知这位主子历来对吃茶有着诸多挑剔,别说换了一道新茶,便是换了一口井水,他也是能够尝出来的,是以,春生恭敬道:“是的,爷,府里的管事特意送来的,说是庄子里今年培育的新茶,特意送来给爷尝尝鲜。”
沈毅堂闻言,眉眼带着笑,却是忽然道着:“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说着便从几子上翻过来一个小白玉紫砂杯,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到了春生面前,春生看了沈毅堂一眼,想拒绝却又有些不敢,她深知,只要那沈毅堂想,会有一百种法子逗着她吃的,与其像是逗小猫小狗一样让他觉得有趣,还不如——
春生接着,放到嘴边一口喝了。
沈毅堂见她难得如此乖巧伶俐,脸上笑意更深了,问她味道如何,又替她倒了一杯,耐心道:“品茶得一口一口慢慢地品,小呷一口,任清清浅浅的苦涩在舌尖荡漾开来,溢齿喉,余香满唇,这样才能够体会到其中滋味,来,照着爷的法子,在尝一口。”
春生见他还没完没了呢,一时垂着眼皮,低声道着:“奴婢不爱吃茶。”说完终究有些心有余悸,还是抬起了眼皮,偷看了一眼。
却见那沈毅堂面上未变,只直直的盯着她,语气柔和道:“唔,既然如此,爷便不勉强你了。”
这日沈毅堂心情瞧着有些不错,春生心下一松。
只忽然便瞧见他竟然就着她尝过的茶杯吃了,后便一直用着她的杯子,边吃着嘴里还如同小孩子似的发出哧溜哧溜的声音,听得春生只有些脸热。
春生只垂着头,便要退下,却见那沈毅堂也不恼,反而得意的笑出了声。
春生红着脸,遇到如此厚颜无耻的主子,她竟是无言以对,心中恨不得将他祖宗悉数问候一遍就好。
过了没多久,待那沈毅堂吃饱喝足后,便又使唤她道:“外头起风了,还不替爷将窗子给合上,回头爷染了风寒,看不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似严厉的说辞,语气却是懒洋洋的。
春生便过去将窗子关了,心道,外头分明未起风了,且快到五月天了,天气已经非常暖和了,她平日待在书房里都是敞开窗子的,可是谁让他是主子,自然是他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