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木白的一个电话震断,年画捏着嗓子卖乖叫一声哥,听到那端毫无波澜
的声音:“掉头,回来。”
年画在低气压中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招呼司机回去。
她直接被守在电梯门口的苏木白揪着衣领拎进顾天北家门,苏木白将人丢在墙壁边站好,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此时此刻还在和顾天北眉来眼去的小姑娘。
真是……女大不中留。
“说吧,怎么回事?”
年画吞了吞口水,笑眯眯摊手,“就是这么回事。”她的视线在苏木白脸上打个弯儿,绕过去,直直落到身后男人的眼睛里。
话还是对苏木白说的,只是目光再没转过:“哥,你还记得你高三那年,我偷了你的物理课本吗?”
苏木白无声回忆着,有一瞬间的恍然。
年画咬咬唇,小手指头对着顾天北的方向一戳,唇上的笑意涌上来,眼角眉梢都透着甜,“我本来偷去是想给他的,被他严词拒绝了,就没敢送,偷偷给你放回去,结果被你抓了个现行……”
然后,她被苏木白勒令,禁止出入他的房间。
高三,五中,曾在面馆打工的顾天北……
苏木白抓住几个关键点,在脑中迅速联系起来,立即就明白了个大概。
然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
苏木白离开前,淡淡丢给顾天北一句话,“是兄弟,就别辜负我妹妹。”
“当然。”顾天北侧身撞了撞他的肩膀,低眸一笑:“我会比你宠连星还要宠她。”
苏木白讶然挑了挑眉,“但愿如此。”
他换了鞋,开门出去,年画弓着背躲在顾天北身后,勾着手指猫爪子一样暗搓搓对他挥手,想假装隐形人。
刚一转身,就被苏木白反手揪住了领子,扳着肩膀拎到自己身边来,“哪去?送你回家。”
年画眼睛瞟着顾天北,小声嘀咕,“能不回去吗?”
苏木白一记眼风扫过来,两人皆感到后背一凉。顾天北从苏木白手下将小姑娘揽过来,搂进肩下,“借你妹妹说句话。”
苏木白:“……”
“两分钟。”
苏木白淡淡瞥过眼去,算是默许,“长话短说。”
年画被顾天北牵着手指拉进卧室,三分钟后,捂着小番茄一样的小脸,脚步轻盈地飘出来,被苏木白拉到电梯旁,一步三回头地和顾天北依依惜别。
电梯到达前。
苏木白:“你超了一分钟。”
顾天北:“多花了一分钟帮她戴戒指,下不为例。”
电梯门关上,三个人眼睛里都盛着笑意。
……
回程的车上放着音乐,年画褪掉拖鞋,歪在苏木白宽敞的后座上傻笑,借着窗外闪过的霓虹举起自己的手指,看个不停。
五指纤长如小葱葱白,右手无名指上闪着盈盈的光,像天上的星星,像顾天北的眼睛。
苏木白将音量关小一些,抬眸在后视镜中看她笑嘻嘻的傻样,轻轻弯了弯唇角。
他右手虚虚握拳在唇边咳了一下,趁着等红灯的时间问她:“顾天北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年画咬着唇,狡黠地对苏木白眨了眨眼,傻笑。
就什么都没说……一进门就把她压在门上……亲啊。
她感觉自己也快被他身上淡淡的红酒味染得微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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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画洗完澡出来,手机上已经有了三个未接来电,全都是连星打来的。
她来不及擦拭湿漉漉乱糟糟的头发,回拨过去。
连星的声音显然还处在不可置信的激动中,反复说着,“你和顾天北的事情我听小白哥哥说了,真好,真好……”
年画在她语无伦次的“真好”中打趣她:“都已经是未婚夫了,还叫小白哥哥呢?”
连星顿住,半晌轻轻柔柔地说:“他说喜欢我这么叫。”声音又甜又软,似的。
年画止不住笑,“是吗?我还是喜欢叫我家小顾哥哥全名,顾天北,顾天北,天南地北,沉静辽阔,意境特美。”
从她第一次听到他名字时,就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名字,特别适合他。
从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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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妈妈不在家》节目制作完毕,在地方台首播,打着帅哥与萌娃的噱头,第一期收视率在各综艺节目中名列前茅,网络讨论量居高不下。
借着这股讨论热潮,节目组放出了顾天北接受采访时的视频花絮,成功将他推到微博热搜榜三天不下。
年画也看了那段将他推到讨论浪尖上的视频,视频中,他双眸晶亮,笑意醉人,目光微微偏离了点镜头,似乎在看着镜头外某一点,低声说:“是个画儿一样的小姑娘。”
粉丝圈里早就炸开了锅。
一部分小迷妹哭天喊地说失恋了,一部分稍理智些的一口咬定节目组胡乱剪辑博眼球宣传节目,还有那么一小撮抱着祝福的姿态希望她们家北哥早日追到那个画儿一样好看的姑娘,找到幸福。
年画脑海中回放着他接受采访时的情形,只觉得一切都像梦一样,幸福地极不真实。
那个时候,她心里还在犹疑不决,和他堵着气,听着他那样打着哑谜般的表白,既心动,又慌乱,怕自己坚守不住底线,轻易放他走回心里去。
却忘记了,他从没有一刻从自己心里走出去过。
而现在,她倚在他肩上,戴着耳机看着这段视频,既想笑,又担忧。
“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