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临枫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彪悍神情注视着她道:“老子想同你困觉,你从也要从,不从还是要从,老子劝你还是从了吧……”
青汐:“……”
青汐半天没说话,看在临枫眼中,却作了另一番解释,以为是自己这次终于找对了门路,顿时面露喜色的样子,原来小圆子那丫头喜欢这路货色的,早知道就……
他心中正一阵感慨,抬头就瞥见亭外正站着两个人,正是华遥和他的护卫陵远。
一阵清爽的风从荷塘吹来,临枫蓦地感觉背脊有些凉,怔在那里一时间没有找到话茬。倒是青汐察觉到他的反应有些奇怪,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看到华遥容色淡淡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而陵远一接触她的目光,立即尴尬地撇过头。
青汐忽然回想起适才在醉仙居那一幕,也不知道她哪句话把华遥给得罪了,他还没付账便翩翩而去,害她不得不追出去老远,店小二还以为他们要吃霸王餐,也跟在她后面边气急败坏地大叫边追出去老远,那场面甭提有多壮观了。
想到这里,青汐觉得自己着实该气愤一下,原本想叫他过来坐坐的心也瞬间冷却了,便坐在那里没吭声。
倒是临枫愣了半晌后,终于反应过来,笑吟吟地道:“华相来得正巧,我和师弟适才正在下棋,你要不要来下一盘?”
华遥还没回答,青汐便端起茶盏道:“华相贵人多忙,你别耽误人家。”
“啊?有什么忙的啊?”临枫看青汐略微冷淡的表情,心中大约猜到了什么,立即道,“我刚打算去买两件换洗的衣袍,华相可否陪我师弟下两盘棋呢?”
华遥走过来坐下:“好。”
临枫走后,华遥抬眸看她道:“贤弟还在生气么?”
青汐也抬眸看向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讶道:“华相难道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
华遥原本稍显冷淡的容颜倏地浮起一丝惯常的笑,左手执起一枚棋子,然后专注地盯着棋盘道:“你现在的模样不是生气是什么?”顿了顿,将棋子从容落下,又抬眸道,“不过今日的事,该我生气还是该你生气,你可想明白了?”
青汐有些疑惑地望向他,脑中倏地想起今早她和符苓在背后议论他隐私之事,说来……她也确实理亏。
青汐亦跟着落下一子,道:“今早的事……是我和我师妹不对,还请华相海涵。”
“那我们算扯平了。”华遥半晌后抬眸看她,笑道,“那贤弟还生气么?”
青汐略略摇头,脸上浮起一丝笑,如明珠般璀璨夺目,“嗯,扯平了。”
下棋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天幕便呈现出灰黑色,后院的灯陆续被掌上,这盘棋也接近尾声。
随着华遥的白子落下,青汐抬眸看他,笑容舒展道:“我输了。”
华遥抬手拨了拨茶盏上的浮叶,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也只是侥幸险胜而已。”
青汐摇了摇头,“输了就是输了,我虽不认为我的棋下得多好,但是能赢过我的人不多,你是第二个能……”说到这里,她倏地停住,好半会儿才又道,“能把一盘已经回天乏术的棋局翻活,你确实比我棋高一招。”
五百年前,她从小到大有两大夙愿,一是能找到与她比武练剑能打败她的人,二是能遇到与她棋逢对手并能赢过她的人,若果有人能同时完成她这两个夙愿,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时,她将这个想法告诉芜辛时,芜辛冷着脸道:“依我看,殿下有这样的想法等同于没事找抽,”顿了顿又轻叹了一声,提点她道,“殿下,若是你真的遇上这样的人,一定要记得躲得远远的,知道么?否则你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想到芜辛竟一语成谶,她的这两个夙愿变成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青汐端起茶盏起身,静静地注视着一池碧叶荷花,倏地转眸看向华遥,慎重地问道:“华相,你不会武功吧?”
华遥顿了一下,才含笑看她:“贤弟认为呢?”
青汐终于有些放心了。
华遥踱步走到她旁边,轻轻道了一声:“子瞻。”
青汐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华遥接着道:“贤弟总是叫我华相,显得生分。若不介意,可直接叫我华遥,或者叫我的字,子瞻也可。”
“子瞻。”青汐念了一遍,微微一笑道,“是个好字。”
华遥容色舒展,少顷,似想起什么又开口,脸色有些淡道:“令师兄适才说要同贤弟困觉,是何意?”
青汐这才想起适才临枫和她说话时,华遥大概正巧听到。回想了一下他们适才说话的内容,青汐皱了皱眉头,华遥他……是不是有些误会她和临枫在搞断袖呀?其实原本误会也没关系,不过问题是怕他误以为他们是同道中人,以后时不时找她探讨一下人生,说不定看她和临枫感情这么和睦,还打算顺道索取索取经验,那她岂不是没事找事么?
青汐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好让人误会,得圆回来,但是临枫还没去和符苓表白呢,她也不大好未经别人的允许就说出来吧?
她想了一下,胡诌了个理由:“这个说来话长,简单点说就是师兄弟有时也会一同困觉,以增进彼此间的兄弟情谊。”
此刻,夜露重,月如钩,一池碧叶,几点烛光。
华遥的双眸从沉沉的天幕移向青汐,淡淡道:“细思之下,贤弟所说的这个,确实是个增进兄弟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