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冯氏摘下了手腕上的佛珠串轻轻拨弄,问道。
“过了年虚岁十五了。”王槿道。
“那今年就要及笄了,可许了人家了?”冯氏笑问道。
王槿心微微一沉,垂了目轻声道:“家中弟妹尚幼,我想再帮着母亲照顾几年,亲事的话,还没有定。”
“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冯氏笑叹道,“不过姑娘家最精贵的时候就在这一两年,还是要抓紧相看个好人家,再商量晚些嫁过去也不迟。”
王槿抬起头来,看着冯氏依旧慈祥的笑脸,暗暗叹道,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反而不再拘谨,她粲然一笑道:“老夫人说的是,如果有合适的,槿儿确实应该抓紧才对。”
冯氏闻言眼中一抹精光闪过。
这话实在有些大胆,她到底是心直口快,还是故作不懂自己的意思?
“不知道姑娘和我们家老四是如何认识的,我明里暗里问了他好几回,他都不肯说,不知道的人还当这里面有什么不好说的事儿呢!”冯氏嗔道。
这是冯氏以及很多人都有的疑问。王槿这样的农家丫头,是怎么认识江清流,还让他如此倾心?要说里面没有一点问题,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甚至某些极为恶意的念头,她也不是全然没想过。
王槿不慌不忙道:“我和江公子相识确实有几分巧合。当日江公子在赶往扬州城的路上,突发急症,急需休养,碰巧找到了我家附近,便借宿了几日。江公子不肯告诉老夫人,应是怕您担心吧。”
怕老夫人年纪大了受不住刺激,她便略去了刺杀一事。
果然冯氏听到突发急症这几个字时,一颗心顿时被高高吊起,好一会才平复。
“那真是多亏姑娘了,欠了这么大一份人情,也不知道老四有没有好好向你家里道过谢。”冯氏平静下来,看着王槿的眼神隐藏了一丝审视之意。
“当时收留江公子一行,我们也是收足了银两的。即是生意,便谈不上什么谢不谢的。”王槿淡淡一笑道。
冯氏微感意外,觉得王槿和她想象的并不同,便暂时收起了那些不善的揣测。
王槿接着道:“倒是这次我们全家来金陵的这些日子,全亏了江公子的周全安排,我想聊表谢意,又怕他不肯收,想着送给您也是一样的,就趁着今日拜访的机会带来了,还望您不要嫌弃。”
说着她看了眼替她捧着木匣的丫环,那丫环立即会意,缓步上前将木匣递给了钱妈妈。
“你有心了。”冯氏笑眯眯道,“初次见面,我这也有样东西要赠与你。”
说着,她朝王槿招了招手,然后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晶莹透亮,水头极好的翡翠玉镯。
她牵起王槿的手,要将镯子套上,王槿连忙推辞道:“老夫人,这太贵重了!”
冯氏摇了摇头道:“这镯子我戴了有些年头了,虽说玉养人,可我都一把年纪了,戴什么首饰也没用,不如给你们这些小姑娘,也好养养眼。”
王槿还要推辞,钱妈妈出声道:“王姑娘就收着吧,这镯子一般人老夫人可舍不得送!”
见冯氏坚持,她虽既不安又不解,也只好暂时收下。
又略略叙了一番话,外面传来一个娇嫩如黄莺的声音。
“王姐姐!”
☆、第一百零八章受伤
门口的沈淑儿坐在轮椅里,一脸欢喜地看着王槿喊道。
江清流在她身后推着车,看见王槿投来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再看到她手上那个熟悉的玉镯,更是不由弯起了嘴角。
看来母亲很喜欢槿儿。
“你倒是终于肯出来了,看来还是你表哥的话管用!”冯氏笑嗔道。
“表哥专门给我做的椅子,我当然要试试啦!”沈淑儿皱皱小鼻子,笑嘻嘻道。
屋子的门槛有近一尺高,沈淑儿的轮椅无法推进,江清流便搀着她,拄着拐杖进了屋。
见她仍旧走得有些吃力,钱妈妈急忙上去扶着她坐下,手中的木匣放在了一旁的茶座上。
江清流坐到了王槿身边,对冯氏微笑道:“母亲和王姑娘都聊了些什么?”
“女人在一起不就是拉家常,还能说什么。”冯氏笑道。
江清流不由面色微尬。
“王姑娘来金陵也有些日子了,可打算什么时候回扬州?”冯氏又道。
“这几日便要回去了,家里的活儿需要人照料。”王槿答道。
冯氏看向江清流,故作严肃道:“到时你可要好好把人送回去,别像淑儿似的,活蹦乱跳地出了门,却躺着给我送回来。”
她语气中带着笑,又似乎在怪江清流照顾不周,但是王槿却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钱妈妈接话道:“老夫人就别怪四爷了,当时四爷不是还要照顾王姑娘一家么,她们人生地不熟的难免会走乱了,想必四爷也是有些顾不上才让表小姐受了伤。”
让沈淑儿受伤一事,江清流确实一直暗暗自责,便道:“母亲怪罪的是,确实是我疏忽了。”
“不怪表哥,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沈淑儿忙道。
冯氏眼光扫过王槿的脸庞,见她面上笑意微滞,心中一动,对着沈淑儿笑骂道:“就知道帮你表哥说话,从小到大都这样,给你表哥背黑锅还背的少啊?”
沈淑儿闻言不由吐吐舌头,抿嘴笑着看向江清流。
想起年幼时自己调皮闯祸,淑儿总是在母亲面前说是自己干的,又是撒娇又是抹泪,缠着让冯氏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