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知觉了,全身上下都疼得要命。
万丈高空自上也没什么外人,她不必担心在新势力面前露出颓势,也不必在旧仙门维持可靠的姿态,便直接蜷缩了起来。
“哎呀都出来了你还瞎激动什么啊,哎呀我新买的衣服啊,哎……哎你可别吓我啊!”
邓子勋刚还心疼袖子上的血渍呢,下一秒就被杳杳这幅虾子的作态吓得赶紧翻出了木匣,然后一脸苦逼的往杳杳嘴里塞了几颗丹药。
丹药入口即化,顷刻间就压制了暴躁的毒素,连被毒素损伤的经脉也一点点的修复起来。
一连三颗丹药入口,见他还要塞,杳杳忙把他的手打掉了。
“……差不多就行了!”
这种上品解毒兼愈伤的丹药一颗就可以解百毒,两颗就可以肉白骨,三颗就是个死人都该要就回来了,一小瓶都得要上千的上品灵石。
“诶,继续吃嘛,我特地给你配置了一整瓶呢。这味道可不差啊,平时我想自己炼来吃库房他们连材料都不肯给呢。”
邓子勋一脸你这人真不识趣的表情。见杳杳真不吃了,他只好把剩下的丹药倒回玉瓶里,又从袖子里掏出了另一个小巧的瓷瓶。
“这个吃不?味道也挺不错的,就是不太好炼。”
丹药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很难心生抗意。杳杳艰难的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颇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能将一炉不足两颗的上品蕴灵丹当做糖豆吃的也就他们这些旧仙门的正统干得出来了。
杳杳偶尔也会反思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奢侈荒唐了,但每每对比起被灵植仙草泡大的邓子勋,她就会发现自己还远远不够合格。
“欸,跟你商量个事儿呗”邓子勋随手将装有蕴灵丹的瓶子塞到了杳杳手上,一副打算促膝长谈的样子。
“我说你那不上心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我知道新势力的修士杂鱼多入不了你的眼,但好歹也有几个需要警惕的嘛。”
“你看那清朔君势头多猛,从前听都没听过的人,就跟差你小半个境界。我不是搜集了画像情报放在你桌子上了吗,你就不能看两眼?这次差点吃亏了吧……”
“……你还有脸说?你给我的那叫个什么东西!?”
邓子勋搜集来的情报杳杳不是没看,只是他过于详细的连每个派的掌门长老甚至亲传弟子什么的都没放过。
新势力中的小门小派多如牛毛,几乎堆满了一个房间的废纸谁能耐得下心去统统看完?
杳杳如此反驳着,振振有词,没落得半点下风。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却知道那不过是想要自欺借口。
清朔君此人,自他的名号打响的那天起杳杳便是关注着他的。
但她从来不去刻意收集他的情报,甚至知道他的画像就在那堆废纸之间也没有去主动翻找。
可如今,杳杳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对那些画像和情报视而不见了的回避——或者说逃避下去了。
一边的邓子勋还在絮絮叨叨个没完,杳杳心里烦的厉害,沉着脸一个眼刀飞去,可算唬住他得了片刻的安宁。
邓子勋在清华山的首峰万青峰那把她放下了,而杳杳回到洞府后的第一时间里翻出了想要的画像和情报——那所花费的功夫比她预想的要少太多太多了。
杳杳是曾幻想过他们相逢的场景的,没想到该有的剑拔弩张是都有了,却戏剧性的连人都没认出来。
她看着手中的画像,想要和百来年前记忆对照一下。但仔细想想,她其实已经记不清对方十六七岁时的容貌了,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残留在心底。
别人或许不清楚宋迭衣的过往,但杳杳却是知道的。百来年前啊,他都还不叫宋迭衣。
他那时叫作楚笑。
那个时候,清华山还是稳坐天下第一的修仙门派,天地间也并无所谓的新旧势力之分。
楚笑他尚未被什么小门小派的掌门认领回去作继承人,也没有后来少年筑基名声大噪,更不是什么善名远播的清朔君。
他只是清华山外门的一个杂役弟子。平庸至极的扔在人海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杳杳当时还想这人名字里带着个笑字,怎就偏偏跟个木头呆子似的表情贫乏……直到后来她才发现他也是爱笑的。
只是从不对着她罢了。
☆、乾虚秘境
短暂的修整后,杳杳把自己好好捯饬了一遍。她重新换回了仙气渺渺的广袖白裙,然后径直御剑往掌门住所飞去。
去新势力地界取月色黄昏的事情是杳杳擅自决定的,在此之前并未跟掌门师兄有所报备。活要人死见尸,所以现在她就必须得去给掌门一个安抚和交代喽。
现任掌门是杳杳的大师兄,上任掌门的亲传弟子,从小便对杳杳照拂颇多。而上任掌门则是杳杳的小师叔。
杳杳的母亲在生产她的时候伤了根本,修为不得寸进的还发生了严重的倒退,若无法及时医治寿元将不足百年。
杳杳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带着母亲离开了清华山,四处寻找可能的生机。因路途险阻生死难测,便将孩子和掌门之位一同托付给了同门师弟,即杳杳的小师叔天桓。
修士一般到了合体期就会为了防止缠上因果而不再接触世俗,而天桓那时已是渡劫后期,随时都有可能悟道飞升。
天桓为了此事中途出关,将杳杳带在身边抚养,所传所授与亲传弟子无异。此后的十年间也鲜有闭关超过一个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