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陆家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
这章氏夫妇还要作态,忽被陆诚勇喝断,不由尽皆怔了。章姨妈哼了两声,向他冷笑道:“我说勇哥儿,你也别冲你姨妈挺腰子。你才当了几天的官,就在亲戚跟前摆起官架子来了!你姨父在外县做官时,你还不知在哪里吃奶!你不敬我这个长辈便罢了,也该看觑你表妹一眼。别弄得撕破了脸皮贴不上,咱们各自难看!”她满以为章雪妍身子已归了陆诚勇,陆诚勇即便是个不讲情义之人,总要顾惜两份颜面,以此为胁必定能迫他就范。
岂知陆诚勇哪里同她女儿有这茬子账,只被他们一家三口闹得气血上涌,火冒三丈,又听了她这一番倒三不着两的话,越发怒了。
当下,陆诚勇更不打话,抡起两只铁壁,将这两口一手一个,拎起衣领,一径提到大门上,将手一扬,竟而丢了出去。
这章家两口跌了个狗啃泥,半日爬不起来,好容易自地下扎挣起身,又滚了一身的土,好不狼狈。这两人不曾料到陆诚勇竟能下这等狠手,气的浑身哆嗦。那章姨妈发了刁泼,更不肯善罢甘休,就要再去寻陆诚勇的麻烦。陆诚勇却早已关门进去,并吩咐门上小厮将大门紧闭,任凭这两口如何拍打叫骂,绝不肯开。
这两人吵闹了一回,见门里悄然无声,并没半个人出来,只好作罢。
章姨父便道:“这下可怎生是好,女儿还在里面,倒怎么领她出来?”章姨妈冷笑道:“你还记得有个女儿,我还道你在前堂上黄汤灌的饱了,早已不记得今儿是做什么来的了!叫我们母女两个在后院里,被那小贱人下套摆布,审了又审,险些把一世的名声都葬送进去!你却在哪里?!”章姨父便埋怨道:“我早说这计策不好,你只是不听。想陆家的长媳,既然当家做主这些年,家里家外的操持,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过?那段精明可是白给的?我那等劝你,你只说万无一失。如今怎样?叫人家摆下连环阵候你,把你们母女两个都装进套里。咱们两个丢脸也罢了,又何苦赔上女儿?”
章姨妈怒道:“你何曾劝我来着?来前在家,你除了去衙门当差,便是同着那班狐朋狗党出去胡天胡地,又吃又赌。我要寻你说句话也没处儿寻去!弄到如今,见事情不成了,又来放这马后炮!”章姨父说她不过,又素来低头下气惯了,只问道:“说这些个也是无用,女儿还在陆家,倒怎生处?”章姨妈讥讽道:“你也不用焦急,左不过一会儿就送还回去了。你还指望,他们留着雪妍过年不成?”说着,又咬牙切齿道:“往昔只看姐姐来信,原道勇哥儿是个重情重义的。谁知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原来也是个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的,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性!既然这等,趁着女儿伤重在他家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到衙门告他们一个逼淫妇女的罪名!我看他这三品大员还有没脸面做下去!”
她越说越怒,全不细思,逼着章姨父即刻就要到衙门去鸣冤告状。
章姨父却道:“你昏了头不成,且不说今日这事儿没头没脑,其内情形究竟如何,你我一概不知。就是女儿当真同这陆诚勇有了私情,他如今已是正三品的武将,又得皇帝青睐,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俗话说官官相卫,那些老爷们自然都是向着他的。咱们平民之家,怎能同他斗?不如还是先回去,待女儿回来,问过了再做打算。”章姨妈本自有些城府心机,适才不过是怒极之言,听了丈夫一席言语,怒气渐消,也就不再言语,跟他一道乘车归家。
却说陆诚勇被章姨妈一番言语激怒,将他夫妇二人扔出门去,就向着门上小厮吩咐道:“往后再不许这家人上门走动,谁若放了他们进来,得我打听出来,必定打断他狗腿!”众小厮突见少爷如煞神一般,将太太的亲戚提了扔将出去,各自吓得魂不附体,慌忙应下。
陆诚勇交代门人已毕,转身走回上房。进门便见柳氏在圈椅上坐着,两只眼睛红肿,抽噎个不住,见他进来,越发大声泣涕起来。
陆诚勇只作不闻,四下看了一回,并不见父亲陆焕成,遂走到夏春朝跟前,低声问道:“老爷哪里去了?”夏春朝答道:“老爷说堂上有客未去,不好让人家空坐,就先去陪客了。”说着,又轻声浅笑道:“你也去罢,这里有我呢,不妨事。”陆诚勇听闻,不置可否,只往床上看了一眼,却见章雪妍仍未醒转,声息不闻。
夏春朝顺着看去,心里会意,冷笑点头道:“你去就是了,这里交给我。”陆诚勇点了点头,这方转身抬步出门。
柳氏不料儿子自进门来再不曾看自己一眼,只同儿媳说了几句话就又去了,不觉又气又恨,愈加放声大哭。
夏春朝却不加理会,只吩咐丫头道:“说了这一日的话,好不口渴。到房里往我拣妆里取毛尖来,叫宝儿炖一盏来吃。”珠儿应了一声,就要出门。那迎夏乖觉,连忙上来笑道:“奶奶要吃茶,太太房里有极好的六安茶,我去炖与奶奶吃,不必叫珠儿姐姐又走这一遭。”
夏春朝却不言语,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两遭。迎夏被她瞧的遍体生凉,强笑道:“奶奶只顾瞧我是怎的?”夏春朝摇头浅笑道:“好一个伶俐丫头,不枉了太太这般抬举你。然而你点的茶,我可不敢吃,谁知里面有些什么。”迎夏听闻,便知那事是弄穿了,陪笑道:“奶奶说笑了,我纵然粗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