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太落后,人家不让追,不追了。”
黄稚薇听了笑起来,笑完了又说,“哎,下午逃课吧。”
“干什么?”
“先逃了再说,敢不敢?”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为什么要逃,不然这事就没意义。”
女孩子的巴掌脸凑过来,细长的丹凤眼审视着他,“陈彦其,你成天装出一副很有劲的样子,其实你没劲透了,知道么?”
陈彦其笑而不语。
周围传来机器的嗡鸣声,两人转脸望过去。
不远处圈着一片工地,吃完饭的工人回来,深蓝天空下,几辆黄色挖土机又开始运作了。
“回去问你爸,这体育馆是不是要建八百年?”
陈彦其:“现在就告诉你,我们肯定是用不到,就不知道我爸在退休前能不能用到了……”
星期二是阴天,何滨还是没来学校。
几十个人的班级,好像少了谁都一样,一切正常。
上午的化学课要做实验。一下课,大家拿着书三三两两往实验室走。
孙心妍忘记带书,去隔壁班找人借了一本,回来时班上人已经走空了。本来是想看看李笛人还在不在,结果看见了另一个人还在原位。
是韩东。
像是在解一道很难的题,他头微微低着,阳光斜斜打在身上。他身边的人都走了,而他所有的专注力好像都在笔尖下。
抱着书,孙心妍想了想,走过去。
看着面前人,韩东停住笔。
孙心妍说:“下节课在实验室上,还不走吗?”
“就要走了。”
点点头,孙心妍想了想,“那可以一起走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两个人一起安静地下楼,穿过喧闹的走廊、楼梯,路过校园正门口的大喷泉。
她有话想对他说,可走过这么长的一段路后,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知道哪些字眼是对的,可以准确表达自己的想法,不伤及他的自尊。
再往前走一段就是实验室的楼了,孙心妍说了最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韩东语气很淡:“你没有需要跟我道歉的地方。”
他说的是对的,即便有人需要道歉,也不该是她。
快到楼梯口的时候,韩东看她一眼,停下。
“其实,是不是还有一点好奇,钱江花苑那边的课一节一百五,我怎么上得起。那个课是免费的,所以我很感谢蒋老师。”
孙心妍的内心感到一种沉重的哀伤。
这是她以前从未体验过的,与生活、与社会有关的哀伤。
于是,她除了摇头,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韩东的眼神还像以前一样温和,“那么,你要说的话说完了吗?”
孙心妍说:“还有一句,应该那天晚上说的。”
他们停在楼梯口,周围都是喧闹的学生。
孙心妍吸一口气,看着他,“你爸爸做的赤豆糊很好吃,那天忘记和他说谢谢了。可以的话,请你帮我转述一下。”
话音刚落,女孩的如燕的背影踏上楼梯,很快消失在转角。
……
天气预报里的雨在第二天终于下了。
这天早晨,孙心妍刚到校就看见了那个整整一周音讯全无的人。
明明就要上早读课了,何滨跟陈彦其却明目张胆地站在走廊上,聊着天。
走廊上有雨丝往里打,他们丝毫不在意,像平时一样靠着栏杆。何滨两只手都搭在栏杆上,后背微微弓着,站在靠近楼梯的外口。
孙心妍上来时,他听见人声,下意识地转过脸。她手上拿着一件蓝色雨衣,脸颊上粘着湿了的发丝,与他对视的一瞬,怔住了。
何滨像是没想到上来的人是她,也愣了一下,喉结微微动了动,他又转过脸去,习惯性地摸了下脖子。
陈彦其后知后觉地回头,只看见孙心妍从后门进教室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网有问题,搞半天才想到开手机热点,不好意思啊。
38、38...
何滨的父亲是因为饮酒过量被送去急救的,当夜,何滨和他姑姑赶往北京。
那天夜里一点多,何滨姑姑来找他时没敲门,直接用备用钥匙进来,没想到何滨还没睡。
他姑姑无比镇定地跟他说,“起来,跟我去机场,你爸喝酒喝多了,送医院抢救去了。”
何滨跟他姑姑赶到机场,在灯光通明的机场大厅等候两个多小时后才登机。一出机场就有司机在等,把他们飞速带到医院。
到了急救室外,何滨最先看到的是他爸的女朋友。
女人三十出头,原本是他公司里的行政人员,跟了何父后就不做了,去年何父拿钱给她开了个美容院。
她一脸苍白地迎上来,眼圈红着,口齿清晰地跟何滨姑姑说情况。
何父晚上去了一个饭局,喝了不少酒,酒桌上没事,回去的路上才开始不对劲。司机一开始以为他睡着了,到地方后发现他怎么都叫不醒,耳朵发紫,赶紧送医院。医生刚刚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要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何滨站在旁边听着,即便人已经站在抢救室外,他还觉得整件事跟做梦一样。
周围几个男的里既有何父朋友,也有他下属。跟何父关系比较深的一个过来,揽住何滨肩,说了几句宽慰他的话。
中途,急救室的门开过两次,第一次出来了个护士,第二次出来了个医生。何滨坐在塑料椅上,静静地看着两个女人围住他们不停问话。
下半夜,何父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