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比起旁的女子确实胆量过人,不过,娘娘不想活,也别扯上王爷。这种话,下官希望娘娘以后不要再说!”
齐少凡问到:“你是在威胁本宫吗?”
常言立即躬身请罪:“下官不敢。不过……”
齐少凡打断了他:“跪下!”
常言没有丝毫犹豫,撩起衣摆跪了下来,但他仍旧接着说到:“下官的话冒犯娘娘了,但下官只想让娘娘知道。王爷并不仅仅是皇上的儿子,是下官的良友,他还是天下百姓的庇佑。他的安危也是天下人的安危。”
齐少凡冷冷看着他,他知她是真的动气了,有些惶恐的将头压低了些,声音也轻了几分。
“下官知道娘娘说这些话,只是威胁下官,但下官恳请娘娘,这样的话,就连说都不要说!”
“娘娘不必试探下官,下官是真的不知情。下官要是知道是谁在陷害王爷,直接让王爷去端了他的老窝不就行了么,还费这些功夫做什么?”
齐少凡脸色稍霁,语气里依旧存了一丝狐疑:“你当真不知道?”
常言立即斩钉截铁的答道:“千真万确,确确实实,实实在在!不知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齐少凡再说什么也是多余。她不再言语,只是烦闷的拨弄头顶的风铃。
常言在旁小心翼翼的看了她片刻,忽然轻声开口说到:“这些风铃,是王爷的母亲在世时挂的。王爷的母亲先前是苦役宫女。后来虽然被皇上宠幸成为妃嫔,却被皇后不喜,仍然要去掖庭做苦役。”
“皇后为难她,宫人也不把她当做主子。她经常被为难,做的活计也比别人多几倍,事情没做完,夜不归宿是常事。”
“那个时候,她也跟娘娘你现在的状况差不多,没有人手服侍。王爷年幼,一个待在冷清的宫殿里,经常做噩梦啼哭。后来娘娘就挂了这些风铃,让王爷听着风铃入睡。”
一个年幼的孩子,独自待在冷清的宫殿里,没有父亲的陪伴,没有母亲的陪伴,只能听着风铃入睡?
齐少凡的心里泛起了点点怜惜。
“……王爷能走到今天,比常人付出了百倍甚至千倍的努力。”
常言说完,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忽然透出了几分坚定,郑重其事的说到:“下官在此恳请娘娘,还望娘娘能守住本心。寂寞也好,无助也好,万万不要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免得到了最后伤的只是自己。”
“因为谢老将军的缘故,王爷待娘娘比旁人亲厚些,所以,娘娘大概根本就不了解王爷,用‘郎心似铁’这句话用来形容王爷最不为过。”
“爱慕王爷、纠缠王爷的女人数不胜数。就拿匈奴四公主来说,她爱慕王爷近乎癫狂,曾在千军之前,替王爷挡了一刀。”
他说到这里,见齐少凡手中的竹枝僵在了半空。他仿佛是抓住了她的软肋,眼中忽然浮开笑容,讥诮的牵了牵唇,加重了语气更加认真的说到:“王爷与她两情相悦,却只因她是敌人之女,王爷便狠心抛下了她。”
“娘娘不知道,四公主奄奄一息时,下官从未见王爷流过泪,可是王爷却为她哭了。王爷一直不急娶妻之事,下官猜想,嗯,应该是忘不了四公主。”
齐少凡看着他浅笑的侧脸,双手不自觉握紧了竹枝。这话真的刺到她了。这一瞬,脑海里勾勒出了千军万马前魏青与四公主生离死别的场面。一颗心急速下沉。
她自以为他们那些与旁人的不同,忽然也变得没有什么不同了。
她以为他一直没有女人是因为皇帝不允,是因为他心系天下,原来,只是因为他心中有放不下的人?
就算这点道不清说不明的心思,还尚未完全形成雏形。齐少凡也忽然羞红了脸。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自作多情。
常言仍在继续说道:“王爷对娘娘绝对不会生出半分杂念。”
“为了迷惑敌人,下官给王爷吃的药的分量远远超过了娘娘的用量。可是,王爷自始至终都没碰过娘娘一根手指头吧?并不是王爷有多能忍,而是王爷对娘娘根本没有任何杂念。”
“娘娘应当了解王爷的为人,王爷冷静睿智,泾渭分明。他会牢记着娘娘是皇上的女人,绝不会对娘娘越雷池半步。娘娘自己应当深有体会,下官就不多说了。”
“咔嚓”一声,齐少凡用力将手中的竹枝生生折断了。
常言说的话顿时停了下来,见她满眼寒意的盯着他,他不由自主的连退了两步。
齐少凡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大人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常言额角渗出了汗,立即低下头拱手道:“下官确实很放心王爷,但是下官不放心娘娘。下官须得听到娘娘的保证才能安心。”
齐少凡脸色又是一沉:“大人说本宫胆量过人,本宫瞧着大人你也是胆大包天啊。若是旁的妃嫔,大人你也敢这么说话吗?大人可是瞧着本宫落魄,便敢对本宫不敬?”
“本宫告诉你,本宫不是你妈,你能不能安心那是你的事。你给我滚,从今以后本宫都不想再看到你!……哦,对了,叫你们家王爷也死远一点!”
她说完冷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人。
常言跪着不敢起来,看着她飞快消失的背影,眼中露出了一些歉疚,却也欣慰的长出了一口气。他垂下头跪了一会,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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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已经给谢灵玉送了人参回来,谢灵玉竟然将他们送去的人参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