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边,紧紧攥着她的右手,泪水模糊了视线,几乎看不清床上的人还是那个她认知里春光满面的前婆婆。
看到姜昱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迈步进来,她捂住嘴角,终是哭出了声。
姜昱受到震动一般回过神,疾步到了何燕英身旁,跪在地上,在她耳边重重的叫了一声:“妈。”
何燕英的眼珠转了转,似乎想要扭头,只是动作受限,非常的缓慢。
“儿......”她嘴唇张了张,有口型却无法出声。
“嗯,妈,我过来了,儿子不孝。”
何燕英微弱的摇了一下头部。
“我......不.....放心......”
姜昱读着她的口型,强忍着不让自己当场痛哭,他的脸像是被水洗过,双目通红似血,却硬生生扯了一个笑容出来。
“妈,您放心吧,儿子一切都好,以后也会更好。”
何燕英想笑,可脸上的神经已经不受控制了,只有唇角动了动。
姜昱继续在她耳边念叨:“妈,谢谢您这辈子的照顾和陪伴,来生我还想给您做儿子,继续咱们的母子缘分,儿子永远爱您。”
何燕英是在姜昱的真情告慰和陪伴下去世的,没有过多的痛苦,甚至隐隐含笑。
自打白布盖上的那刻起,姜昱就再也没流过眼泪,整个人都木木的,按部就班的处理着一切需要他处理的后续事宜。
黎洛洛看着他的样子,心疼的都快要不能呼吸,几次想和他说句话,临近又无法开口,只有默默的跟在身边,帮着他料理何燕英的后事。
下午,收到消息的袁梦和陈粟赶到了姜昱母亲家,没有过多的交流,就自然而然的帮着他们一同将何燕英的灵位摆设好,又制作了很多白色的小纸花。
关蕊是傍晚间到的,一身沉稳的黑色套裙,与她平日里的风格大相径庭。
姜昱家里没什么亲戚,他又没想过要通知朋友过来,所以房间里略显冷清,要不是黎洛洛自作主张的叫了两个朋友来,恐怕今晚为何燕英守灵的人就只剩下她和姜昱两人了。
如今五个人围坐在一起,默默守护着桌上的长明灯,何燕英的黑白照在烛光的映射下显得更加苍白,但她的笑容却又那般满足,好像在对世间的亲人说着告别的话:我走了,你们好好保重吧。
姜昱半垂着头坐在椅子上,犹如一只脱了线的木偶,从始至终都安静的出奇,袁梦和关蕊给他慰问时也只礼貌的回了声谢谢。
袁梦暗暗给黎洛洛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好好安慰下姜昱,她咬了咬唇角,未予回应。
不是她冷清冷意的不想要劝慰姜昱,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自己的母亲去的那样突然,放在谁身上也是接受不了的,她心里同样的感觉难受,可和姜昱一比,她的难受的程度就是个笑话而已。
她还想到了自己给何燕英做儿媳妇的那几年,要说这位婆婆的嘴巴是不饶人的,但她自己就做的全对吗?不会撒娇,不会亲近,她就只一味的躲避着何燕英,就算见了面也不爱说话,也从未陪着老人家坐下来聊聊天。
怨过恨过,等人没了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什么都不值得,唯有能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方守信是在第二日的凌晨赶过来的,他进门就先给了姜昱一个拥抱,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黎洛洛远远的看着,看到姜昱的肩膀在轻轻颤抖,她的心里才算是踏实了一些。
还好,他还会哭,会难过,有反应总比一直木呆呆的强,她真怕他会挺不过去。
接下来的入殓安葬都是他们几个人一起陪着姜昱完成的,事务所来了些同事,老方也只让他们在远处看着,不要太过于靠近,因知道姜昱从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太多人关注,无论开心的还是伤心的,他一向自我消化,从不把私生活带到单位。
安葬流程结束后,大家才各自启程回家。
黎洛洛谢过了好友和方守信,送至他们一一上车离开,适才转回头去寻找仍在墓地里发呆的姜昱。
“姜昱,我们也回去吧。”黎洛洛蹲下身子,看着坐在地上的姜昱,低声说。
姜昱摇摇头,“我再待会儿,你先走吧。”
说着他将兜里的车钥匙掏出来,放到黎洛洛手里。
“开车回去,要慢一点开。”
黎洛洛低头瞅了眼手心里的钥匙,那上面的钥匙扣还是她买的,毛绒绒的棕色小熊,当初姜昱嫌太幼稚一直不肯用,是她强行才装上的,没想到离婚这么久,他还没换。
拢起手掌,她把小棕熊攥到了手心里,身体一歪直接坐到地上了。
“我开不了车,还是等你送我吧。”
姜昱抬起头,深深凝视她。
黎洛洛把玩着车钥匙,也不与他对视,反而对着何燕英的墓碑说话:“阿姨您别嫌我烦,但我太笨了不认路,只能和您儿子一起在这里待着了。”
听到她的话,姜昱愣了半天,骤然想到了什么,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接着一把将她拽起,语气不善,“起来,不知道地上凉么,你是不是肚子又不疼了?!”
“我,我哪里肚子疼了。”黎洛洛被姜昱突然的发作弄得一脸懵逼。
姜昱皱眉,“你这几天不是应该到日子了吗,又推迟了?”
……
——
何燕英去世一个月以后,袁梦的婚礼也将要来临。
周末下午,姐妹三人约好去选伴娘礼服,却是挑了很多家店都没找到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