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何宁,看着笑靥如花的脸庞,她的眼眸是他所不熟悉的,没有恨,只是淡然,说得好像她是局外人,一切与她无关一样,但他知道她不甘心,她恨他。
“三少对楼小姐的爱真是让我无比感动,只是用人命换来的幸福,真的可以问心无愧吗?举头三尺有神明,三少不怕索命这一说?”
纪清和脸紧绷着,“世上有鬼神?”
何宁眨眨眼,“这可难说了,万物皆有灵性,我们那有些寨子对牛鬼蛇神深信不疑,我呢,也不例外。三少,您得小心些,冤魂要是索命,可是杀人于无形,别您和楼小姐哪天就真变成一场破不了案的意外了。”
纪清和知道她对于他宣布她的死亡是意外耿耿于怀,可要他公之于众么?他做不到。时光若倒转,他也依旧不会改变。他唯一的错误就是轻信了他人,成了帮凶,他不会推脱责任,他知道对她的伤害已经无法抹去,他只是想做些事情让她放下仇恨,其余的事,他会帮她。
何宁看纪清和始终不说话,有些奇怪,“三少,生气了?动怒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瞎说的,和楼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您太太是自己想不开,与他人无关。”
纪清和看着笑意盎然的脸,更痛心了,他嘴唇翕动,还是欲言又止。
“三少不说话,是不准备要原谅我吗?还是说想再打我一耳光亦或者拿枪指着我好替楼小姐解气?呵呵,别吓我,我知道我的命不值钱,我很怕死的。”
纪清和听着她的话,心如刀割,是他把她变成这样的,是他的纵容毁了她,他喉结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何宁直起身子,佯装不在意的笑笑,“三少,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不是光明正大欺辱你的人,而是不动声色推波助澜的人,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您觉得呢?”
“你觉得我就是那样的人,对吗?”说完认真看着她,他想知道她到底多恨他。
何宁敛去脸上的笑意,冷冷开口,“难不成三少觉得自己道德很高尚吗?三少敢说自己做的所有事都问心无愧吗?三少午夜梦回不觉得良心不安吗?我父亲的死你敢说和你没关系吗?当初三少跟我谈交易的时候说会替我解决那些破事,那么我请问三少,您说到做到了吗?我很想知道,承诺对于您而言是不是信口拈来,遵不遵守根本无关紧要,全凭您心情?还是说,在三少眼里,我平云不过是个乡下丫头,能骗就骗,利用完就可以抛弃?三少,看我被拳打脚踢,很舒服,心里超爽超解气的,是不是?”
其实她还想问他曾经对何宁说过的话有哪一句不是欺骗?照顾她?保护她?她和女儿在他心里最重要?
……
他说了无数的话,哪一句在楼君怡面前没有变成空话?
她一直选择相信他,可他了说一套做一套,楼君怡一通电话他就能冲出去,还骗她说是朋友,呵呵,这个朋友面子真大,在这个朋友面前,老婆孩子的命都微不足道。
想想,她都替自己不值。
可愤懑之余,她又觉得自己对他的恨毫无道理,因为是她插足他们俩,拆散了他们,所以,她更恨自己当初傻,满心想着嫁给他,以为没结婚且同意娶她就没有感情纠葛。
她怎么那么天真,那么傻,为什么喜欢她的人那么多,偏偏看上一个丝毫没将她放在心上的人。
以为日久见人心,他终究会知道她的感情,会接受她,结果呢,日久见人心,见到了他的狼子野心。
何宁,你能怪谁呢,谁也怪不了,只能怪自己,是自己造成了这个局面。
可是,这真的就罪无可恕了吗?真的要用命来偿还吗?
不至于吧?
纪清和被堵得无话可说,他无法解释自己那时的纠结,一面对着深爱的何宁,一面对着让他迷惑的云平,他能怎么办?他现在能当着她的面说,他只是想坚守对何宁的守候,不想云平来扰乱他的生活吗?面对着表面是云平内心是何宁的她,他说得出口吗?他有资格吗?她会信吗?他深深伤害了她,现在说这些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她觉得更虚伪。
她站起来,靠近纪清和的脸庞,低声道,“纪清和,现在心里很愤怒吧,是不是很后悔在山上没一枪杀了我,你该杀了我,对你而言并不难不是吗?因为不是第一次了,你该习惯了。”
纪清和抬眸,看着她,“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何宁摇摇头,“有些人活着还不如死了,不是你说的吗?”
纪清和叹口气,“对于我的话,你就记得这些?”
何宁摸摸头,“好像你也没跟我说过什么温软的话,不是吗?”
“是我错了。”
何宁愣了一下,继而又告诉自己别被骗了,这是他的伎俩,她甩甩头,清醒清醒头脑,“三少是以什么立场说这句话呢?又是因为什么事呢?又或者心里又在算计什么呢?我身上还有东西是你想要的不成?”
纪清和笑了,笑得悲凉,“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不然呢?纪清和,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天叫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第四十九章
糯糯和林妈站在餐厅门口,听到何宁咄咄逼人的话,虽然不太懂,但也明白是在吵架,好像爸爸做了错事。
她跑过来,拉着何宁的手,“姐姐,不关爸爸的事,是我想姐姐,才让姐姐来的,不要吵架。”
何宁收起眼中的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