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周衡早该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了才对,但是今天却一个电话也没有。
打开门,周衡的皮鞋就搁在一侧,看样子已经回来了。
简纯生换了拖鞋,走到客厅,没有看到人,但客厅的灯亮着。茶几上放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上印着一个蛋糕图案和几个英文字母。这家店的蛋糕之前周衡带回来过,简纯生记得自己当时还挺爱吃的,没想到周衡竟然记在了心里。
他笑起来,朝卧室走去。
卧室灯亮着,却不见人,花洒的水声从里边浴室传来。
周衡正在洗澡。
“周衡,我回来了。”简纯生走到浴室门口,说了一声。
“好。”周衡在里面点点头,“我马上就洗好了。”
周衡说马上,果然是马上,没过五分钟,周衡腰间缠着一条白色浴巾,上半身赤|裸,迈着步子走出来。他上半身的肌肉轮廓挺拔匀致,挂着颗颗小水珠,在灯光照耀下泛着光。
他走到简纯生面前,问:“今天跟你朋友玩得开心吗?”
“开心。”简纯生点点头,“你呢?许博宏的订婚宴一切顺利吧?”
“嗯。”周衡在简纯生身边坐下来,一只手伸过去,把简纯生圈到自己怀里,“让我抱一下。”
简纯生只好先把手机给收起来,让周衡抱着。
这个姿势有些莫名的尴尬与暧昧。简纯生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他从正对面的一个玻璃柜镜面上看到自己反映出来的身影。他就像被周衡给箍在怀里的一只小鸭子一样,屁股都快挪出沙发掉地上了。这姿势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他一个激灵,赶紧往上挪了挪,调整姿势。
周衡:“你这么动来动去的,是在跟我暗示什么吗?”
“没有。”简纯生反问,“不过,你这么问我,是在跟我暗示什么吗?”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一接,如两根电线触碰到了一起,刺啦一下。
周衡吞了吞喉结,说:“咱们是有几天没做了。”
“嗯。”
“那——”
“我还没洗澡。”简纯生说。
周衡握着简纯生的手瞬间收紧,“没事,我洗过了,反正,等会儿还要再洗一遍。”
“那床单你收拾。”
“哪次不是我收拾?”周衡俯身朝简纯生吻过去,吻之前,还添了一句,“多此一问。”
————
言辞摁响了门铃。
这栋公寓的地段不算繁华,这个时间点,四周已经悉数安静下来,静谧得可以听到鸟鸣虫吟。
她环顾了一圈四周,楼道呈现出老建筑特有的灰旧气息。好在卫生还算打扫得干净,小广告什么的也都给铲除、重新刷了一遍。
门打开。
言支炳穿了一身家居休闲服站在门后,见着言辞,让到一边,“你来了。”
言辞随言支炳走进去。
屋子不大,但该有的家具都有。
言支炳给言辞倒了一杯水,坐下,说:“这么晚还来做什么?”
言辞:“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阿姨呢?”
“她已经睡了。”言支炳看了一眼房门闭上的卧室,说。
言辞看着言支炳,犹豫了一下,说:“阿姨这些天还好吧?”
“挺好的。”言支炳轻声说,“周衡帮忙给我们找了这个房子,我妈这些天就住这里,躲开了那些人。”
“那你——”
“我也没事。”
言支炳脸色十分平静。在言辞眼中,言支炳甚至平静得有些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支炳,你——”言辞说到一半又犹豫了,她抿了抿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往下说。
“我真的没事。”言支炳摇摇头,说道。
晚上十点,言支炳送言辞下楼,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言辞送上车后,叮嘱她到家打个电话。
路上几乎已经没有别人了。城市里不是繁华区的地段一到夜里就安静得跟一座空城一般。昏黄色的路灯斜斜地照下来,落在他的脸上。言支炳耷拉着脑袋,两只手c-h-a在衣兜里,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
晚上他母亲的话还言犹在耳。
看到他回来,他母亲气得满脸赤红、浑身发抖。
“我叫你别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
他从来没有见他母亲对他这么生过气。小时候,父亲出差,他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调皮捣蛋,到处惹祸,有人家家长上门告状,他母亲也很少真的责骂他。在他记忆中,他母亲就是全天下最温婉的一个女人。
可是,这个全天下最温婉的女人却在最后扇了他一耳光,气得晚饭都没有吃,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