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云素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出门的时候她扶了下门框,谢天谢地,幸好电梯正常运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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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风从卫生间里出来,用大拇指指了指门的方向,朝欧阳城做了个询问的表情。
“已经走了。”
烈风像忽然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把自己重重摔进沙发里,无聊的游戏。他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来,绷直身体坐起来,“刚刚,她是不是好像哪里不舒服?”
“大概是平时缺乏运动吧,或者……女人特殊的那几天?”欧阳城也有些无聊,“走吧,这间毛都没有的屋子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不如我找个人帮你卖了。”
两个人搭着电梯下到地下车库,袁柯乖乖地等在车里,“风少,事儿办完了?”
烈风没理他,只懒懒地说了一句,“回家。”
欧阳城转头看他,“不出去玩玩?我都跟刚从横店回来的那几个约好了,馨悦坊。”
“不去。”烈风整个人突然晴转多云。
车子驶出地库,刚好看见冉云素拉开车门上了一辆奥迪a8的后座,欧阳城像是看出了烈风的心思,“这是他们画廊老板的车。”
没想到这话一出口,烈风脸上的多云立即转成了阴雨,一时间车内充斥着副热带高压。
欧阳城嗤地一声笑出来,“烈风,你在吃醋?”
☆、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六)
冉云素下了车,站在自家楼门口,却迟迟不敢迈步。经过车上这一小会儿的休息,稍微一动,疼痛便愈加明显了。
“在这儿站着干嘛,怎么不进屋?”穆瑾下了班,从背后拍了她一下,“怎么了?你脸色不还好。”
冉云素伸手攀住穆瑾的胳膊,“扶我一下,进去再说。”
穆瑾搀扶着她走上单元门口的那几级台阶,看得出她正在忍受很严重的痛楚,穆瑾着急忙慌的打开门,“快进屋,坐下,我帮你看看。”
一跨进门里,冉云素再也撑不住了,缓缓俯身就趴跪在地上,她这样着实吓坏了穆瑾。“是腿受伤了吗?等我下。”她飞快地踢掉鞋子,冲进冉云素的卧室将轮椅推了出来。
“很高兴为你服务,快,我扶你坐上去。”穆瑾拖着冉云素的腋下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放到轮椅上,她小心地帮她脱去衣物,摘下名叫l的右腿假肢,一截只余膝盖以上大腿部分的残肢便暴露在眼前,残端的部分破皮红肿,看着让人心疼。
“怎么弄的?”穆瑾找来医药箱,小心翼翼地帮她处理伤口。
“客户那边的电梯故障,我爬了19层楼梯上去的,厉害吧?”
“厉害?!”穆瑾盘腿坐在她面前,挥着棉花棒吼她,“你怎么不去攀登珠峰啊?哪个客户这么变态,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吗,让一个女孩子爬19楼,他怎么不去死?”
“他不知道我是残疾人。”
“那你自己也不知道吗?还逞能!”穆瑾心疼地瞪她,“这下好了,你起码一个星期不许穿l,如果你的客户再见到你,一定就可以知道你是残疾人。”
有些字眼只有从穆瑾嘴里说出来,她才可以真的不介意,冉云素小声地问她,“真的要一个星期那么久吗?不会吧——”
“你不听话试试!”穆瑾丢下这句威胁,提着医药箱蹦下沙发,“对了,我回来的路上叫了外卖,大概这会儿就快到了。”
“一轮到你做饭就叫外卖。”冉云素小声非议她,她摇着轮椅回卧室换衣服,然后改用拐杖。,只可惜不得不跟她小别几天。
“那个方舒又要开个展了?”穆瑾将披萨摊开来,捡了块儿馅料最足的递给冉云素,“我回来的时候从你们画廊门口路过,看见了她画展的海报。”
“嗯,之前她闭关了几个月,应该准备挺充分的,你要不要去看?”
“嘁,就她画那种四不像我才不稀罕呢,什么黑色骷髅浮在彩色河流上……要多变态有多变态!”穆瑾十分不屑地皱皱鼻子,“她不就是方晋的亲妹妹嘛,整天这里那里的作秀做噱头,我觉得论水平她比你差远了。”
冉云素嚼着披萨鼓着嘴笑,“你呢,是对她有成见,人家那叫后现代派表现主义,着重宣泄内心的情感,看不懂就别瞎说。”
“哦,她是宣泄了情感了,要不是她当年急着去看秦烈风做嘉宾的演出,会闯红灯把你给撞成这样吗?”穆瑾放下果汁,很严肃地看着冉云素,“你真的觉得,你受伤的事情秦烈风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他当然不知道,而且以后也不会知道。”冉云素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意思是只要你不多嘴的话。
“可是他爸是知道的呀?再说了,害你受伤他也有一定的责任吧?”
“穆大小姐,你不要这么侮辱医生的职业道德和智商好吗?秦医生当然会替他的患者保护隐私,还有,方舒去听他的演唱会撞伤我,这完全不代表他和我的受伤之间有任何直接的因果关系好不好?照你这么说,如果当天方舒是赶着去美国,那是不是三亿多美国人民都要对我负责呢?”
穆瑾憋着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绕过餐桌颠颠蹭到冉云素这边来,“素素,抱抱,人家心里难受——”
“都过去那么久了,我自己都不介意了,你干嘛还非要跟自己过去不呢。”冉云素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你以后别这么傻了,把自己弄伤成这样。”
“你这么敏感,还怎么当医生啊,医生可都是见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