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现在行为俨然如同闹脾气的小孩一般,分毫不差。
“怎么了……”谷雨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身上一凉,随即,李元宰那张愤愤然的小脸蹭蹭闯入她的视线范围。
“你坐起来,老实回答————那小子是什么人?”
谷雨摸了摸脑袋,一头雾水地看着圆仔:这是咋了,怎么给她审上了?圆仔大半夜抽风了?
“就是你今天在你们家店里,动手动脚的那个!”
“哦~”谷雨总算反应过来说的是霍飞,“他是我收的小弟。”
李元宰黑脸:“……你说说你几岁了?”
“刚过完年,算是九岁了吧?”圆仔他还想查户口?果然是抽风了……
“九岁了~你知不知道,再过几年你就及笄了!”圆仔一副老封建上身的样子,看着她严肃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以后不能和那小子……不,以后不能再和别的男人动手动脚的!知道了吗?!”
这这这,这算是在教训她么?还是给她做封建妇女守则的启蒙培训?
谷雨眨巴眨巴两个水汪汪的桃花眼,只觉一片迷茫。
“行了!你……你暂时先记住这个就好!”
被她湿漉漉的眼睛一看,心头竟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跳动。
————嘭嘭嘭!嘭嘭嘭!
活了两辈子的李元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只觉得脚下一酥,几乎是逃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奔回了自己的床。
“别傻坐着了,夜里冷……赶紧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谷雨无奈摊手:好好好,你是老板,你抽风你有理~
☆、救命钱
六年后的春天。
胡饼店生意越来越好,现如今,陈玉兰手上已经有了六间分店,一家子人从永安坊的小院子里搬了出来,母子三人一合计,就在长安城外买了块地皮,盖了个小庄园住上了。
谷雨今年十五了,小牛也成了个十一岁的小小男子汉,跟几位先生学了几年之文章后,小家伙到了叛逆期,死活闹着要学武艺,再也不肯拿笔。
陈玉兰闹他不过,只好写信让谷雨回来劝。
于是乎,在一个春意融融的午后,一辆美轮美奂的马车驶向了长安城外的庄园。
“夫人!姑娘回来了!”
在庄园门口帮佣的沈家大娘一见那马车,赶紧朝正堂屋喊了一声,马车吱呀一声听了下来,沈家大娘回头,只见一位花骨朵般的少女从车上轻盈地跳了下来。
“沈家大娘,我阿娘和弟弟都在家吧?”
少女的声音清脆如黄鹂,嫩绿色的对襟暗纹菱纱裙子衬得她肌肤晶莹如雪,嫣红小嘴,挺巧的鼻梁,一双潋滟桃花忽灵动地忽闪着,头上盘了个俏皮的双丫髻……纤纤素手提着裙摆蹦蹦跳跳的,惹得耳垂上一双圆润的翡翠珠子不住乱晃。
等谷雨几步奔进了庄园,沈家大娘这才回过神来,拿着手上的扫把,嘴里不住感叹道:“这大姑娘长得跟仙女似的,就是脾气急了些。”
“阿娘!阿娘!”
谷雨进了堂屋,只见包子阿娘正拿着一块绣帕迎了出来。
五六年的开店生涯让陈玉兰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家底殷实之后,陈玉兰头上手上也体面了许多。
不过她一贯爱素净,知道今天女儿回来,才特地把谷雨过年时送她的一副纯银红宝石头面妆了上去,上身穿着淡黄色交颈窄袖襦,纤腰下围着条压金线连珠纹隐花裙,因着早上天冷,又在肩上挂了条石榴色披帛。
“阿娘,小牛呢?”谷雨蹦到陈玉兰怀里问道。
“一早就出去野了,这小子越大越不听话,这阵子成天嚷嚷着要去学武艺……”
说到小牛,包子阿娘真是头疼不已:“这小子不知从那找来了个师父,说是要拜师学艺,阿娘让他把师父接到咱家里头来见见,他却说人家不肯,阿娘说他的话,他全当做耳旁风似的,整天就知道的往外头跑……”
“这个臭小子!等吃饭见了我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母女两个正说着,忽然沈家大娘从门口探出个头来:“夫人!夫人!庄子外头有个妇人说是您的妯娌,在门口嚷嚷着要见您呐!”
妯娌?陈玉兰面上一愣:难道是张家的人来找她来了?
谷雨问沈家大娘道:“大娘,她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
沈大娘道:“好像说是姓吴的。”
姓吴的妯娌,不会是吴菊花吧?
谷雨只觉得心头一阵恶寒,包子阿娘却挥了挥手,让沈大娘将人引进来看看先。
母女刚两端坐正了,就见堂屋门口人影一闪,一个肤色黝黑,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妇人呼啦一下冲了进来。
谷雨猜对了,果真是吴菊花那家伙!
“哎哟!大嫂啊!你可发达啦!瞧瞧这园子!瞧瞧这地儿宽的……门口都好几个下人守着,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进来了呢!”
谷雨面色一沉,知道这吴菊花是搞事情来了————不得不说,她这脸也真够大的。
当初这位二婶吴菊花连同金氏霸占他们大房的遗产,那可是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尽了下作手段将包子阿娘和她,还有小牛赶出家门的!
他们母子三人走投无路才到长安谋生……凭着双手让生活好过了些,大概是这些年,包子阿娘开店赚钱的事情传到了老家,倒引来了些不要脸的东西眼馋了。
“哦,原来是弟妹啊。”
毕竟开店迎来送去那么多人,包子阿娘早已不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