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这会儿虽说心里还是十分难过倒也情绪稳定,他扬扬手对大伙儿说道,“大家都先回去吧,后面的事情等警察来了再说。”
在场的人有一些本就想走,听他这么一说忙不迭转身就往回跑,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领队又对丁醇说,“你也先回去,把衣服换了。”
小伙子原本不想动,但一身湿衣冻得他瑟瑟发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于是不得不听从安排回了宿舍。
就这么,事发现场只剩了四个大活人,领队,书记,林以南,还有史记。
“你们俩也回去吧。”领队朝小情侣挥挥手。
史记揪着林以南不吭声,心里想走又觉得这里头肯定有什么问题,反正林以南还在,她索性当哑巴全听他的。
不过,林以南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言便带着史记转身回学校。
史记瞅瞅身边的人,又回头看了眼那里的情形,小声问,“警察要中午才能来?”
林以南知道她其实心里害怕,捏着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先回去,这里风大。”
一进屋,史记似乎觉得好了些,只是还是粘着林以南不肯撒手。
“再睡会儿吧,还早。”
史记摇摇头,“睡不着了。”
林以南虽说年长史记几岁,可这种事情也是从未碰到过,他心里有很多疑惑,一时想得出神。
两人又像汉堡包叠罗汉一样窝在一把椅子里,只是一个盯着空气思考,一个盯着眼前的人沉思,样子有些好笑。
林以南转回头看着她笑,“你这是要把我盯出个洞来,是吗?”他被她看得根本没有办法好好思考,只能放弃。
“谁让你长得好看!”史记耍赖,又忍不住亲他一下,“这事我越想越奇怪,感觉像专门针对考察队一样。”
林以南也有同感,对方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这组考察队,目的就是不让他们继续考察项目。白天在山洞里显然只是想吓唬一下,而现在这件事明显就是警告了!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注意到,吴山的右裤腿少了一截露出了脚踝部分,而那里明显有些抓痕和勒痕。林以南先前站得近,一低头就看到了这些痕迹。不知道法医到时候能不能查出什么,他认为这上头一定有文章,绝对不是无意间的擦痕。由此,他怀疑吴山极有可能不是意外身亡,而是谋杀。
如果落水鬼真的存在,那丁醇的话听起来完全合理。而整件事情最大的疑点是,吴山是怎么掉进河里的。
林以南同史记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个胆小鬼点点头表示赞同,只是提出了自己的一个问题,“你注意到没,书记在听见丁醇说又看见那东西时,明显愣了一会儿。”
林以南那会儿正在观察尸体,没看到史记说的情景,按她这么说,那么整件事情有了第一个突破口——村书记一定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林以南拍拍史记后背,“走,反正都睡不着了。我们去找书记!”
“哎哎,没站稳呢!”
“我没放手,摔不了。”林以南手一收,索性将她揽进怀里跟抱小孩儿似的抱起就走。
史记羞得满脸通红,“放我下来,下来,被人家看见成什么样子啊!”
到底不好太过,两人也没再闹,手拉着手往事发地点走去。守在那里的依然是领队和村书记,丁醇换了衣服也回来了。只是出乎他们意料,这才六点不到,警察竟然已经来了!难道这人命还分村里和省里,省里来的到底高级一些,待遇好一些?
两人紧走了两步,只听见办案的人员说,“法医还需要等一会儿才能来,谁先跟我们说下具体情况。”
丁醇作为目击者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只是听完他的描述,警察同志显然不信他说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套,落水鬼?八成是骗鬼吧!
“那你描述下,这‘落水鬼’长什么样?”
“六七岁小孩大小,浑身毛发,一双乌黑的眼睛特别大,下巴很尖,”丁醇大概已经对这个形象有阴影,说的时候不停地咽口水,“还有,它四肢修长,手特别有力气,抓住我脚脖子的时候根本挣脱不开。”
丁醇说这些的时候,史记一直紧紧盯着书记看,每说一句书记眼睛就闪一下,那双眼里的不安越来越浓,似乎再多说一句他就要扛不住了。她扯扯林以南,扬扬下巴让他看那里。
林以南弯腰贴在她耳边小声说,“现在不是时候,一会儿再问。”
史记点点头。
其实,警察同志一向来是不信这些神鬼传言的,但是,今天来的是孝宫村,他心里即使再不信也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的真实性。整个天马县管辖的八个镇子四十个村,独独这个孝宫村同别人都不一样。有些事儿,他们根本管不了。这回要不是出事的是考察队员,他们还真不想管。
这位办案人员又向领队和书记了解了下情况,也问不出什么别的事。这时又来了一辆车,法医到了。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法医判定这是溺水而亡,而右腿的伤痕还有裤子的破损情况,他说,“这个大概是挣扎时不小心弄的。”由于没有证据显示整件事情是人为的,吴山的死亡排查了谋杀的可能也就没有立案。
史记想说什么,被林以南拉住了胳膊,并朝她摇摇头示意不能说。
书记听完这句话,脸色并没有好转。领队见他神色震惊,以为是受了惊吓,安慰了几句,“书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