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整个宿舍,包括最实心眼儿的杨静,也都不看好肖海洋,可一向软糯糯的年晓晓,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就觉得肖海洋千好万好,一心一意地对肖海洋好。
“年晓晓根本就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嘛,你们还说我实心眼儿,我觉得她才是真的没心眼儿。”杨静又说,用手肘碰了碰奚玉兰。
奚玉兰没有说话,细心地擦掉桌上的几点水渍,接过林子矜递来的苹果,拿在手里先不吃,犹豫一会儿才说:“这样不好吧,毕竟是人家两个人的私事,咱们外人不好管吧?”
“有什么不好管的,忠言逆耳。”杨静吃东西的速度很快,把果核扔在门后的簸箕里,“我跟她说过好几次了,可她不听我的。”
杨静眼睛一亮,转向林子矜:“林子矜,要么你和年晓晓说说,你向来和她关系好,说不定她肯听你的。”
林苦笑,她也含蓄地劝说过年晓晓,可年晓晓根本不听:“怎么可能,陷在感情中的人,除非让她自己看清事实,不然的话,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也是,杨静泄了气,趴在桌上。
“哎呀有苹果啊,好啊,你们又趁我不在偷吃好的。”
回来的是张金铃,笑嘻嘻地伸手去抓苹果,被奚玉兰挡了回去:“你还是医学生呢,先去洗手再吃东西。”
张金铃洗了手出来,终于抢到苹果,一边吃一边咕哝:“其实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还能提高抵抗力。”
奚玉兰好笑:“你这什么理论,怎么跟我们村里的老太太一样。”
杨静啃着苹果愤愤不平:“咳,你们是不知道,我今天才是听到一个奇怪理论。”
几个人一齐看着她。
“一个外院的男生说,咱们学医的都是合法的职业流氓。”
杨静:“他放屁!”
杨峻峰:“这些人真无聊,智障!”
“放心吧,当时我就批评他了!”张金铃狠狠咬了一口苹果,连着果核喀巴喀巴地嚼碎吃了:“我跟他说,不是医学生流氓,是你自己心理阴暗!”
杨静兀自不肯罢休,挽起袖子扬了扬拳头:“他是哪个学校的,下次我和你找他去!
张金铃忽然有点后悔,其实她只是一时气愤又没处说,才在宿舍说起这件事的。
杨静的父亲是炼钢工人,在高炉前养成了说话大声的习惯,她也受家庭环境的影响,也有一副直来直去的火爆性子和大嗓门,还有,杨静的胳膊很粗,拳头也很硬。
如果杨静真的不依不饶一定要去找那男生,张金铃觉得,这事还真有点难办。
林子矜用半个苹果塞住了杨静的嘴:“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个没素质的人么,哪能经得起你的拳头啊。”
不同于后世的信息大爆炸,七十年代的人们获取信息的途径少得可怜,除了从自己的身上,普通人几乎没有什么了解人体的机会。
医学生的教材上,经常出现赤.裸的人体和人体的各个器官,在当时算是很神秘的书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只有无聊透顶或者心理阴暗的人才会说出这种难听的话。
林子矜帮她说话,张金铃赶紧岔开话题,说起别的事。
在别人的眼里,张金铃的性子活泼喜欢交友,她认识很多人,也经常去京都各个院校玩耍。
今年她们升了大三,学习任务也重,张金铃出去得却更加频繁了。
杨静心直口快,曾经提醒过她几次,担心她的专业课学不好,将来会影响工作:“医学生和其它的可不一样,要是专业课不行,面对病人麻了爪可就完了。”
张金铃也不是听不进去话,可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大三只剩下一年的时间,如果她不能在这一年里找到一个京都本地的对象,她就得回到家乡的那个小县城去,就算分配得再好些,也不过是回到家乡所在的首府罢了。
可是对于张金铃来说,她却从没有想过要回去。
这两年来为了留在京都,她不停地向家里要钱,想尽办法参加各种聚会,试图认识能够帮助她留下的人。
可是直到现在,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张金铃其实很羡慕年晓晓和杨峻峰。她们出生在京都,家庭条件优渥无比,不管她们努力不努力,都有一份大好前途等着她们。
尤其是年晓晓,真是天真得过份,她竟然放着那么多条件优渥的京都本地追求者不理睬,而去和那个要什么没什么的肖海洋处对象。
肖海洋有什么?除了一张糊弄人的好脸,和哄人的巧嘴,他什么都没有!
果然有权势的大小姐,连想法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直到快到熄灯时间,年晓晓才回来。
和刚上大学时相比,年晓晓瘦了很多,以前那种明亮而有光泽的白皙皮肤,变成了没有血色的苍白,眼睛愈发地显得很大,却失去了之前那种天真烂漫的灵气和神采。
她打扮得低调,还刻意地带着几分土气,面对林子矜递来的苹果,年晓晓无声地摇摇手示意不要,连衣服也没换,径自上床躺下,拉住了帘子。
低低的,压抑不住的啜泣声传出来。
宿舍里其它人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