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眼色,不知道搭把手吗?”刘颉带陆由去找李陌桑的时候,李陌桑今天已经没心情拍了,他吩咐大家收工,还使唤陆由帮忙搬监控器支架。
陆由正走上去,刘颉却握住了他的手,“我来。”
李陌桑略一蹙眉,“阿颉——”
刘颉抬起头,“他的助理今天还没到,我是他师兄,我来!”
刘颉性格温和,真的这样直接地戳人还是第一次,立刻有助理过来打圆场,“颉哥,我来,我来,人够,人够。”
刘颉的手搭在陆由手背上,他的背挺得很直,在现场忙碌的人纷纷停下来看这边,李陌桑将手中一叠提词纸狠狠摔在地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两个字,“人够。”
刘颉终于放开了陆由的手,并且给这个小师弟递了个眼色,陆由连忙上去将散落在地上的纸捡起来,在胸前撴齐了双手递给李陌桑,“李导——”
李陌桑抽过他手里叠好的一叠a4纸,却是再一次扔在地上,陆由又一次捡。李陌桑再扔,陆由再捡,再扔,再捡。第五次,刘颉看不下去了,他上步过来,李陌桑声音却带着一种出奇的冷漠,“他是你师弟,你能护着他一辈子吗?”
刘颉没再动。
这一次,陆由再将纸捡起来,李陌桑还是扔了,他嘴角牵起一丝哂笑,将目光移到旁边的助理身上。那助理跟李陌桑久了,很是精乖,连忙过来单膝跪下捡起地上的纸片,李陌桑望着陆由,“学会了吗?”
那助理重新将这些打印纸扔在地上,陆由狠狠握紧了拳,却是伸手将长衫的前摆揭起来提到手里,而后才单膝跪地,一片一片地将打印纸捡起来。
而后,他将这一摞提词纸双手递到李陌桑手里,虽是向前看,目光却并不望着李陌桑,李陌桑将纸从他手里抽出来,甩了一句话,“自己愿意打杂,谁都帮不了你!”
游绍这时候袅袅婷婷地过来,“李导怎么和一个新人生这么大气。”
李陌桑没接她话茬,转身走了。游绍站在那里有些讪讪地,她的助理倒是很会做事,立刻上来一副出了紧急状况的样子和她耳语,游绍不愧是影后,立刻煞有介事地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慰问群众,“大家辛苦了。”
回到家的陆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练歌,大概是今天收工早,陆由跟着刘颉回去徒千墨却还未到家,到了晚上七点半,徒千墨倒是和南寄贤赵濮阳一块回来了。演唱会已经筹备了这么多天,这首《兄弟》陆由唱了没有八百遍也有五百遍了,大家重新和了几遍,就剩下最后一次的单人测验了。这一次,是徒千墨弹琴,南寄贤他们一个一个地清唱,当然,伴奏是非常随兴的,和《兄弟》关系不大,甚至徒千墨很阴险,他会故意弹一段兄弟的旋律,在大家跟的最顺的时候又立刻变换,有时候甚至只有半个音的升降而已,不过这练习大家都是做熟了的,最后一次,每个人表现都不错,连南寄贤这样挑剔的人也满意了。师兄弟几人又完全依照舞台顺序彩排了几遍,连孟曈曚的视频都是同步播放,陆由被师兄们额外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南大师兄便说,今天可以了,他还要回去看看舞台布置。
徒千墨知道他忙,但因为对几个师弟不放心,尤其是担心陆由,这才又带着赵濮阳大老远地跑一趟,于是,顺手揉着赵濮阳耳朵道,“小由还没上过台,你们一起感受一下吧。”
本来南寄贤已经安排了明天的彩排,今天过去,肯定很多都来不及布置,不知道有多乱,可老师既然提了,便觉得师弟提前过去看看也好,便点了点头。于是,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徒千墨师徒五人便去了最繁华的xx大剧院。
师兄弟一行人到的时候,现场一片忙乱,南寄贤身边的工作人员忙着指挥清理,赵濮阳打着呵欠,徒千墨小声笑他,“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吧。”
赵濮阳点头,“好困,刚下飞机都没来得及睡一觉。”
徒千墨和这小徒弟说着斯德哥尔摩著名的景点,两个人倒是聊得很是开心。
陆由一个人站在舞台里,躲在巨大的水晶飞碟后面,虚虚地张口唱着那首《兄弟》,却不敢发出声音来。
整个剧场充斥着一种忙碌的喧哗,陆由就一个人,在亮得发热的灯光下幻想自己的梦想,他是多希望有一天,这么宽广的舞台,也有那么一刻,是属于自己。
南寄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陆由像上世纪的苏联人民一样狂热地握着双手表演,天花板很高,灯很大,像自己的脸上也能曜到光,“大声唱出来。”南寄贤说。
陆由吓了一跳,南寄贤大步走过来,“小由,大声唱。”
陆由有些不知所措,南寄贤起了头,“夜太长,梦想就远了吗?”
陆由接着下一句,“风不冷,春天快来了吗?”
南寄贤静静望着他,陆由胆子更大了些,“那桥下,大槐树开花啦。回忆里,黄的白的一群鸭,二四六七八。”
第二段,陆由扬起了手,“希望总是比故事还美比雪娃娃还凉,萤火虫比月亮还亮比星星还忙,闭上眼,我猜你翻不过偷杏子的围墙,踮起脚,叠罗汉,伸手握高一寸的天堂;信仰像蓝色海宽广红珊瑚不断生长,浮藻缠缠绕绕悲伤你总是隐藏,多少次,我看你消失在人海茫茫,回头望,旧时光,我是你最后的坚强。”
南寄贤静静听,陆由继续唱,“夜太长,睡不着可以数绵羊;风不冷,背靠大树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