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禅一直跟到楼梯口,而后,李陌桑转身,慕禅点头道,“多谢。”
“你对那个小孩不错。”李陌桑望着慕禅。
慕禅只是说,“小孩子嘛,犯点小错难免的。”
李陌桑不置可否,走了。
直等李陌桑走远,慕禅才回过头,南寄贤从另一边过来,慕禅道,“南哥怎么不见见李导。”
“我见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不见。陆由的事,多谢你。”南寄贤道。
“你也知道千墨是要重罚他。”慕禅轻轻叹了口气,“他自己的身体都是这样,哪里经得起如此动怒,真打坏了,他又要花心思去描补——”他说到这里就不再说。
南寄贤略一点头,算是谢谢他请了李陌桑来当救兵,又像是说自己知道,他不再和慕禅多言,重回徒千墨病房去。
陆由跪在徒千墨病床边上,手臂搭在床上,头枕在手臂上,柔声细语地和徒千墨认错。
“南。”听到南寄贤进来了,陆由连忙扶徒千墨起来,南寄贤大步过来服侍老师,“南不敢的。”
徒千墨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越发没个规矩了,若不是我纵容太过,也轮不到李陌桑来说三道四,你带下去,好好教教他吧。”
陆由听老师这样说,知道是自己让他失望了,“小由知错了,小由给老师丢人了。”
南寄贤顺手拿起床头摆着的压舌板,陆由本就怕他,这大师兄一走过来,就像是有一座山压下来一般,如今,他就更缩到床那边去。
南寄贤把玩着那根压舌板,也不说话。陆由看着床上的徒千墨,知道这次老师不会救他了,只得硬着头皮跪过来,“陆由请大师兄责罚。”
南寄贤扫了他一眼,“跪直了!”
“是!”陆由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将自己后背拔直。
南寄贤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徒千墨,徒千墨闭着眼睛,南寄贤伸手抬起陆由下颌,陆由吓得肩膀都在颤,南寄贤却是将压舌板横过来拿在手里,陆由害怕,却又不敢乱动,南寄贤提手就在他嘴唇上甩了两下,打得很响,“老师和我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陆由连忙道歉,“陆由知错了,以后不敢了。”
南寄贤将压舌板递给他,“自己动手。”
陆由又一次回头去望徒千墨,徒千墨虽然逼着眼睛,但也能感觉到陆由在望他,“你大师兄的话听不到吗?”
“是。”陆由委委屈屈地拿着那压舌板打自己嘴唇,南寄贤也不知道是为难他还是心疼他,“嘴撅起来,小心打坏了牙。”
“是。”陆由自己嘟起唇,拿着那板子抽,压舌板又脆又薄,但这样抽下来,是真的疼了。陆由如此抽了几下,南寄贤却握住了他手。
陆由不知自己错在哪,也只好干干地跪着,南寄贤冷冷望着他,“为什么罚你。”
“小由不该不去开机仪式。”陆由低头道。
南寄贤定定看他,“你觉得,不去开机仪式,这样罚你就完了?”
陆由想来也不是,“大师兄和老师说话,小由不敢插嘴。”
南寄贤见他恭恭敬敬地垂着手,“我让你停了吗?”
陆由狠狠咬了下嘴唇,可嘴唇刚才就被打了,如今一咬竟是格外疼,但南寄贤他是打死都不敢得罪的,只好重新举起压舌板来抽自己。
“还有呢?”南寄贤问他。
陆由小声道,“小由不该和三师兄顶嘴。”回了这一句,陆由自己也觉得自己做错了,那脆板子扬得更高,抽得更响了。可是压舌板毕竟是很薄的,陆由手上一用力,打断了。
陆由吓坏了,连道歉都不会说,就看着那半截板子发呆。
南寄贤见他这样,知道虽然罚他罚得不重,但孩子究竟是害怕了,南寄贤招手叫他跪过来些,陆由膝行过来,南寄贤扬手就给了一记耳光,而后道,“去洗个脸,床头有药,隔壁睡吧。”
“大师兄——”陆由被打懵了,还没反映过来是什么事,南寄贤蹲下捡起断在地上的半根压舌板掰开陆由攥起来的手放在他掌心里,“没挨够吗?”
南寄贤那一巴掌确实狠,陆由只觉得自己半边脸像是发面馒头一样胀起来了,如今听师兄说回去休息,他也不知是赏是罚,唯一的意识就是,要听话,因此连忙道,“是,小由谢大师兄教训,小由谨遵大师兄命令,小由这就回去了。”
说了这一句,又跪过来到徒千墨床前,“老师请多休息,小由回去了。”说了这一句又觉得不够,“小由知错了,记住教训了,请老师放心。”
徒千墨还是没睁眼,陆由又一步一步膝行,南寄贤看了他一眼,“起来收拾一下回去睡,明天还要拍戏,李陌桑那边不是好应付的,走吧。”
陆由这才敢起身,又鞠了一躬出去了。
等他关上门,徒千墨才道,“这些小的,你还从来没打过谁的脸呢,而且我记得,咱们在俱乐部的时候,你也从不动m的脸。”
南寄贤笑笑,“是。”
“陆由就这么让你生气?”徒千墨问道。
南寄贤轻声叹口气,“我不生气,只是,他也该打了。南如今的精力,很难再放在调敎师弟上,若有当年的心思——”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您挑下的人,天赋努力都是不必说的,可技艺有时候到了某一步,能限制再向前走的,就是性格和心境,陆由如果一直是这样,恐怕,很难——”
徒千墨轻轻叹气,“我又如何会不知道。别说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