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透明娃娃,他小心翼翼地替陆由拭去脸上的泪珠,“是老师不好,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丢掉你了。”
陆由轻轻点头,看不出表情。
慕禅站在身后,徒千墨高大的背影挡住了他嘴角的一抹轻笑,千墨,你还是输了。看来,我选陆由,的确没有赌错。
慕禅拍拍徒千墨后背,“这么风尘仆仆的,就抱上小由了。去把衣服换了,给这孩子喂点粥,昨天吐了一下午,到现在,水都没喝上呢。”
徒千墨解开西服扣子,陆由的眼睛盯着他西装口袋里的不知什么东西,刚才抱的时候,好像就有一个什么是硬的。
徒千墨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陆由仔细辩了辩,像是一个卷起来的本子。
徒千墨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下嘴唇,却是没解释那是什么东西。只是,陆由已经想到了。
难怪今天的态度这么软和,原来,那个写《检查》和《计划》的本子,还是被老师拿到了。陆由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太了解徒千墨这个人,要他低头,一定,是要用什么换的。
徒千墨去洗手,慕禅将粥桶打开将粥盛好,陆由不知该用什么心情面对慕禅,因此只是低着头,慕禅的口气很有几分嘘寒问暖的样子,“这么坐着累了吧。”
“谢谢大慕哥,没,没什么。”陆由低着头,大概是刚算计过徒千墨,他也不大敢抬起眼睛来看什么人。
徒千墨很快出来了,坐在慕禅已经摆好的团凳上,他就手端起粥碗,舀了一小勺,还轻轻吹了一口,才哄陆由道,“折腾坏了吧,喝点。”
陆由张开口,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份温情是谋算来的,他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陆由喝着徒千墨喂的粥,喝了两口,恍然悟到自己手并没残的,他连忙道,“我,我能自己来的。”
徒千墨持着汤匙的稳定的右手抖了一下,被子上滴了点粥沫子,陆由有些不好意思了,将袖在被子里的手拿出来扑了扑,而后张开口,顺从地任由徒千墨将一碗粥喂完了。
“还要吗?”徒千墨道。
“他刚病起来,一会还要挂水,先别吃得太多了。”慕禅道。
“也好。”徒千墨拿起了粥碗,“我去洗。”说了这一句,就望着床上的陆由道,“小由累了吧,再躺一会。”
慕禅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可是说出的话,却格外得让人不舒服,“带着几十下鞭子被人扔在病床上几乎一整晚,伤口已经折腾不起了,就不躺了吧。”
徒千墨急了,“怎么回事!”
“没什么的。”陆由声音很低,还又笑了下,“医院的人也不知道我身后有伤,其实,一直昏着,压到了也不觉得疼。”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徒千墨的心就更是扯住了。
慕禅看徒千墨再次攥紧了拳头,声音又是温温的,“又打算迁怒谁呢?”
徒千墨没说话,慕禅自己收了碗提了保温桶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说,“千墨,出来一下。”
“老师——”陆由倒像是还有几分担心他的样子,徒千墨顺手揉揉陆由的头,“没事,你先休息一天,排练,等病好了再去。”
陆由眸中的困惑更厉害了,徒千墨想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换掉你,可是,又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是以只是给了个大大的笑容就出去。
慕禅拎着餐桶端着碗一路到水房,自己要洗碗的时候,就让徒千墨拎着餐桶。
徒千墨站在旁边等着,可慕禅将那碗洗涮了有八遍却根本不说话,徒千墨本就和慕禅制气,顺手便将餐桶扔到水池里了。
餐桶意外地没有盖严,粥都流了出来。徒千墨也没心思看,只是瞪着慕禅,“你叫我出来什么事!”
慕禅抬起眼,“想知道?”
徒千墨哼了一声。
慕禅只是望着水池,“将水池清干净我就告诉你。”
徒千墨有足足十秒钟的时间没有动,最后,还是拧开了一排的水龙头。
洒出来的米和水被冲得到处流,终于还是聚在了一个地方。慕禅从口袋里抽出几张手帕纸,而后分别盖住下水口,徒千墨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禅的目光很淡,“用你的手,把那些米都给我捞出来。”
徒千墨火了,“你整人是吧!”
慕禅对上他眸子,没有说一句话。两个人对视了整整一分钟,徒千墨低下了头,卷起袖子,一点一点地用手去拢那些米粒,还要捡慕禅扔进去的泡软了一动就烂的手帕纸。他的脾气很不好,收拾的时候憋着一肚子气,那个扔进水池里的保温桶就在水池上倒着,徒千墨本以为都清干净了,拾起那保温桶,却见到水池后面还有些米粒。水池边上积了水,米粒就飘着,非常不好捡,徒千墨弄了半天,正烦躁呢,却有人过来洗饭盒,水池里又泡起了洗洁精的沫子。徒千墨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人家至始至终不明白自己洗个饭盒碍着谁了。
徒千墨拎起那保温桶,顺手一甩,扔到大垃圾桶里,慕禅看他开着水龙头拼命洗手,等那洗饭盒的人走了还在一直搓,慕禅道,“明白了?”
徒千墨没说话,慕禅关掉了他正在洗的水龙头。
徒千墨再一次拧开,慕禅又关掉。
徒千墨回头看他,慕禅道,“我让你清理的是冲下去白米粥的水池,你有没有想过,陆由每天面对的是什么,菜叶,头发,泡面渣,甚至,还有别人刷下来的鞋底泥。水池堵了,他就要用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