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观道:“弱水三千,咱只取一瓢饮,我那是和太太有真感情,要么哪里会吃老丈人算计?不然,这丝织业,便是我姓吴的一家独大。”这都是后话。
吴观的成功,激励更多的年轻人走科学致富的道路,有人放弃科举,从书店买了数学和科学书籍,在家刻苦学习,有条件的,制作或购买实验器具,开始科学研究。
吴观利用水能,推动丝织机,便有人想到,利用水能,造出舂米机,还有人想要造出电来,于是,各种奇思妙想,不断涌现,茂城附近的河岸两边,摆满了各种机器,这里忽然就进入了工业时代。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话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封建社会,无论如何都存在不下去了,文谨欣喜之余,拿出全副心力,保住这把科学之火,不要那那些无知的蛮人,把它扑灭了。
文谨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比如,清朝入关,就让明朝从科技到制度,退了一大步呢,更别说元朝对宋朝的冲击了。
钱隽派人,接他的王妃回京,文谨见苏安已经习惯下来,似乎不仅接受现实,还在新的办事方式中如鱼得水,这才放心下来,安排好了各项事务,坐船回了京都。
泰顺帝是慢性肾病,熬了几年,已经油尽灯枯,文谨回去不久,他便薨了,钱隽被任命为辅政王,泰顺的长子十岁,即位临朝,年号安和,安和帝很聪明,但年纪在那里放着,依然是个傀儡。
文谨想让丈夫趁这个机会,推动社会快速发展,为了让丈夫不再疑心自己的提议,也考虑夫妻俩都已经要进入奔六的年岁,她没必要再瞒着丈夫,但她没敢说自己是魂穿,那太惊悚,怕丈夫接受不了。
“王爷,我给你说个大事情。”
钱隽被文谨一本正经的样子吓住了,有点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是已经过去十几年的事情。”
“哦。”钱隽松口气,“你说吧。”
“我投胎时,没有喝孟婆汤,结果长大之后,忽然想起前世的事情来了。
钱隽果然大惊:“就和钱钱一样吗?”
“不是,钱钱是重活,我上一世并不在巨荣朝,而是在一个非常非常自由发达的世界,老百姓家家吃得起肉,穿得起绸,所有的孩子都读书,满街跑的都是汽车,哦,就是和电车差不多的,不用马拉,就能跑的,而且,还有飞机,用比铁轻的金属做的大鸟,能在天上飞,一个大飞机上,能装好几百人,从这里到茂城,一个时辰都不用,就到了。”
钱隽相信文谨没有骗他,但那样的世界,他想都想不出来时什么样子的,但他肯定,那是个比现在这个社会好得不能再好的世界,他看向妻子的眼光便多了些怜惜,忍不住,抱了抱文谨,然后拍着她的背道:“你受苦了。”
“不不,这辈子我能遇到你,便不是苦,是甜,在那里都是活着,习惯就好了。”
“你现在,就是想把这里变成那样的社会?”
“还差好多,咱们两人是绝对看不到了,但我们应该往那个方向努力,对吧?”
“你确定,老百姓家家吃得起肉、穿得起绸?”钱隽想,那得多少粮食来喂猪喂牛喂鸡啊,如果那样,人吃什么?
文谨也不管他的疑惑,自顾自回答道:“只有很少数,比如大山里面的人才会穷,但已经是很少的人了,我过世的时候,政府,诺,就是朝廷正分批分批把他们都搬迁出来。朝廷出钱,盖好房子,再给他们分地,还派人教他们怎样种地,让他们尽快富裕起来。”
“那,那里的官员得多好才行啊。”钱隽觉得不可思议,有那么好的官儿吗?
“不是官员多好,而是制度,那里的官府,首先得想到如何让治下的民众日子好过,若是做不到这个,他们的官儿就当不下去了。这就是我说的制度。”
钱隽想了想,虽然现在官员都是对皇上负责的,但文谨给他的框架,那些官员的确互相牵制互相监督,任何人都没有犯错机会。
“我们那边,也有人研究儒学,但很少,多数的人,会学习一些行为准则、道德方面的知识,另外学习的,就是科学,所以呀,那里有人专门研究如何种庄稼,一亩地产量上千斤,还有人专门研究如何养牛、如何养鸡、如何养鸭、如何养鱼,然后把这些本事,教给农民,于是,农民的日子就很不错,你看我给你比划,苹果,这么大,又香又甜,比咱们吃的好多了,还有桃子,也这么大,梨子,喏,更大。”
钱隽皱眉,有些想不通:“那些人怎么会那么好心”
“朝廷给他们发俸禄呀,谁做的好,俸禄就多,比自己在家种果子轻松还赚钱。”
钱隽想了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一仰头:“呵呵,你说的这个办法,果然好,的确好,怪不得你一心想要我改革呢,若是能改出那样一个世界,我别说出名,名垂千古也不过分。”
“王爷,别怪我泼你冷水,不管我们做多少事儿,一时半刻还变不成那个样子,还要后辈们继续努力呢,但我们努力了,把社会发展拉往那个方向,这就是莫大功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