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也仅仅知道是倾斜的口子,深度宽度都不清楚,只好十分无奈地说:“在树上试几次就会了。林津的人去做皮鞋,还不是试出来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石启旺也不知道文瑾的办法能不能救出石振宗,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和小主子石耀宗,陪着文瑾、钱先诚去了县城。
孙双双以为人都跟自己一样,见钱眼开,文瑾惹恼石卫村的人,挨一顿打少不了。没想到钱文瑾竟然分文不取,热心帮石卫村的人出主意,气得悄悄骂文瑾笨蛋。
孙主簿拿着石卫村人保证不和荷坳的人挣山货的契书,去找赵立。
赵立也是老油条了,县太爷能把石振宗押在大牢几个月,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了,现在,石卫村的人,保证不和自己家乡的人争饭碗,他也借坡下驴,痛快地答应放了石振宗。
孙主簿还想两边做好人,笑眯眯地给赵立保证:“石卫村的人,不给你老哥好好摆一桌,敬酒压惊,你就不答应放人!”
赵立见这么给他面子,自然也十分配合,花花轿子人抬人,他何尝不会做好人?----“石卫村的人,不把孙大人当神一样顶礼膜拜,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们。”
“不用了,不用了,只要石卫村的人,老老实实不给咱知县老爷添乱,我就烧高香了。”
赵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个麻烦,可是他给添的,陈聪难道对自己有意见了?有意见也是白有意见,眼看县太爷任期过半,就算会连任,他们也迟早会走人,可自己的家乡,不能出漏子。
赵立回头找到柳全汉的刑房师爷陈聪诉苦:“孙先生,荷坳的人和石卫村打架,不过是想拦住其他村的,只因为石卫村的人有用力,才首当其冲,现在石卫村的人解决了,其他几个村子的人还要上山可怎么办?”
陈聪皱眉想了半天:“让旁边村子的人,也跟韦家湾学呀,这个可就得你想办法了。”
赵立一个头两个大:“陈大人,我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能有什么办法?”“办法倒是有的,就怕没人愿意。比如河沿上的人,他们守着荒田,明明已经打不出多少粮食,可若是让他们拱手让出,肯定不会愿意。其实,找些个县里的大户投入些银钱,把河沿的人养上一两年,让他们休耕养地,然后想办法养猪养羊,施肥肥田,慢慢再把地养回来,今后的日子就好过了。”“陈大人,不是我说话难听,你也太一厢情愿了,河沿上的地,沙土多,大风吹得跟个馒头包一样,哪能聚住水肥?还养地呢,根本不可能。”
第七十九章 庆幸
“你这就不知道了,韦家湾的人,在村外种了一圈柳树,把风挡住,然后把中间的地整平,现在种的苜蓿,他们打算养两年,再开始种粮。”
“还有这事?”
“嗯,他们现在也不是一点收入没有,挖了塘养鱼养鸭养猪,再加上上山采药,日子也过得去,熬上几年,就不用看山前人的眉高眼低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赵立一脸感激地对陈聪行礼,“谢谢陈大人!”
他打算去找找邻村的几个里正,让他们想办法照着韦家湾的办法实施,自己的老家荷坳,就不会受到影响了。
“整出这办法的,是林津镇山窝村的钱文瀚、钱文瑾兄弟。各村情况千差万别,若是有疑难,你不若找她去。”陈聪又出卖了文瑾一次,这才离开。
石振宗进大牢,根本就是被害的,也没有什么正式手续,赵立给送进去,一句话,让手下跑个腿,便给放了出来。
可怜石振宗,才十六岁,几个月下来,折磨地跟个老头一样----,胡子拉碴,头发纷乱,脸颊也瘦得往里陷,石启旺一见人,眼泪吧嗒吧嗒便掉下来:“小主子,你受苦了。”
“四伯伯,别哭了。赵立这贼栽赃害人,看我怎么收拾他。”
“少主,少主,这话就别说了,赵立早就想到了这一层,让你母亲和咱村人写下了保证书,不得与他为难,才放你出来的。”
石振宗一肚子气没法发泄,跺着脚在原地转圈。
“少主,我还请了山窝村的钱公子,才把你放出来,你去客栈梳洗一番,然后请她吃酒以示答谢吧。”
“怎么回事?”石振宗不明所以。
石启旺把整个营救过程说了一遍。
石振宗奇怪:“他们为何要这样?”
“还不是怕咱们继续上山,与荷坳的人发生冲突?若是依照钱公子的主意,咱村人齐心协力改变了面貌,今后就不用去摘什么山货了。”
“哦,我明白了,赵立这贼,一直不肯放我出来,就是怕和荷坳的人争抢呗。”石振宗咬牙切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切等咱翻了身,我再出这口气。”
“少主还是先谢过钱家人的大恩吧。”
文瑾和钱先诚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功劳,非得吃石振宗的酒席,他俩只想简单吃点,填饱肚子,天黑赶回家呢,石振宗拗不过钱先诚,最后放弃了喝酒,只点了几个菜。
县城客栈最好的菜也不过是蒸条子肉,普通百姓能吃一碗油渣面,都美得冒泡,石振宗见文瑾一口肥肉都不动,勉强吃了几口瘦肉,筷子只往素菜盘子里伸,猜她不喜欢吃肉,招呼了几次,也不勉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