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清俊,但一身劲装胡靴穿着倒格外合体,又见他额头带汗,分明是刚刚狩猎回来,于是笑说:“敝臣来时听闻秦国国君仪容秀美,性情温柔平和,敝臣本以为是个羸弱的年轻男子,却没想秦公也是好武,善骑射之人。”
奴婢们端着刚刚疱制好的炙兔和蒸乳鸽鱼贯进来。
嬴渠斟了爵酒,平淡地问:“还如何传寡人?”
韩使说:“还传秦公偏爱宠臣珮玖”说着看了眼对面的魏姝,笑道:“不过敝臣看来,不应是宠臣,当是宠妃才对。”
嬴渠的样子没什么喜怒,不过看样子似乎不愿意就此话题说下去。
韩使审时度势的眼色还是有的,立刻又说:“敝臣此来赴秦,是为与秦私下修盟,来日攻魏之时,韩国愿共同举兵伐无道,诛暴魏。”
嬴渠没说话,脸上没什么笑容,像是没听见,用匕首片下一片炙兔肉,又转头对魏姝说:“你也饿了,趁热吃。”语气平淡,就像随口嘱咐一样自然。
徒留韩使一个人在那里尴尬。
魏姝说:“诺”随后也片下了一片。
她心里实在清楚的很,嬴渠这是故意在给韩使脸色。
韩国是什么样的国家。
恃强凌弱,蕞尔小国。
昨日魏国强盛,他便依附魏国,今日三国伐魏,他见风向变了,又来巴结秦楚,希望能借此讨杯羹。
虽然比起齐楚,韩国虽然是小国,但也绝不算是弱国,韩军强劲,天下强弩利箭尽出于韩地,尤其申不害在韩实行变法以来,国力更是蒸蒸日上。
所以嬴渠要一边给他脸色,一边拉拢他。
魏姝吃了一小口炙肉,韩使急切的想得到嬴渠的回复,但嬴渠却视他为无物,连在一旁的魏姝都深觉尴尬,于是她放下了木箸,缓缓说:“听闻申不害大人已经贵国变法两年有余。”
韩使说:“大人认得申不害大人?”
魏姝笑说:“认得,他同我以前都在魏国今朝楼待过,可谓是老朋友。”又说:“韩国是个强国,虽然强,但实在是不靠谱,今儿个可以和我秦国修盟,明日又可以撕毁盟约转与魏国再度修好,这样左右摇摆飘忽不定,我秦国很难安心啊。”
为什么要私下来囿园见秦公,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韩国还不想与魏国撕破脸。
若是三国联军不敌魏国,韩国还能继续依附魏国,这样首鼠两端的主意,不知是那个蠢货想出来的,好歹也是强国,怎么如此摇摆不定。
韩使义愤填膺,说:“敝臣自是诚心而来,你何故出此言论!”
语气十分的愤怒,仿佛是受到魏姝言语上的玷污。
魏姝说:“言语不当之处,还望大人海涵”又说:“不过这盟还是不修了,秦国本已与齐楚签订盟约,再私下与韩国订伐魏之盟,怕会引得麻烦,误了大局,届时韩国若是与魏国开战,我秦国不多加干预就是了。”
韩国要的显然不是这么一个徒有其表的承诺,韩国要的是伐魏时分一杯羹。
赵灵从来没允许韩国介入,魏姝自然极力反对,以免日后出了什么岔子,齐国归咎到她的身上。
韩使不愿意再理会魏姝,转头对嬴渠说:“秦公”
嬴渠笑了笑,说:“韩使远道而来,难免有些急躁,修盟是大事,不去等回了咸阳宫,寡人廷议过后,再确定是否与韩国修此盟。”
另一边,渭水河畔。
卫秧已经伫立了好几个时辰,眼看烈日当空,没有半点遮阳的去处,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尸体倒是打捞上来了不少,但都是白骨,在水下沉了多年,有以前溺死在渭水里的,还有在上游被水浪卷下来的,总之就是没有一具是魏娈的。
他看着堆在一旁的无名的白骨,有些失望,同时,他又忍不住心想,难道她真的没有死?
难道她被秦公给囚禁在了某一处?
他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欢喜,这样下落不明远比找到她的尸体更痛苦,因为有期望,有盼望,所以才倍感煎熬和揪心。
卫秧长叹了口气,一旁的咸阳令也长叹了口气。
卫秧问咸阳令:“前些日子守城的士卒可记得是否有人带着大木箧子出城?”
咸阳令说:“带大木箧子的人可多了!”
卫秧用手大概得比量了一下,说:“这么高的木箧子可不多见”
咸阳令面色忽的凝重的了些,说:“有,还真有一个,是一对西方戎狄的商队,不过但凡这样的大木箧子,都会严加排查,想在里面装两具尸体,是绝对不可能的。”又说:“而且那商队是往魏国去的,就算现在去追也不赶趟了,早就进了魏国境内了。”
卫秧心突然一沉,然后整个身子都凉了,只觉得自己骨头里都在渗寒气。
他想,这几日来咸阳令的人也好,他也好,都盯住了这渭水,因为范家仆人的尸体就是在渭水里浮出的,所以他们很自然的就认为魏娈的尸体也在这附近。
可如果,如果魏娈的尸体压根就没有被运出城呢?
如果她的尸体还在咸阳城中的某处藏着呢?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只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这是盛夏,在这样烈日炎炎的时候,尸体根本无法藏住,总会散发出尸臭味的。
卫秧转头问咸阳令,说:“咸阳城里可有冰窖!”
卫秧的脸色发白,激动的声音不自觉的尖锐发抖起来。
咸阳令怔了一下子,然后说:“有,不过寻常人家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