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次。
所以他每年这个时候,就把自己关在屋里熬着,毕竟谁也帮不了他,那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就连凤起都觉得,痛在她身上都好过爱莫能助。
整整十天,凤起觉得,如果放在自己身上,她恐怕死不了,也得被折磨疯了,可叶重琅似乎真的习惯了,他就这么静静的熬过这一劫,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而在这期间,叶君芸来过,却只送些汤汤水水的补品,看到凤起在,也没再为难她半句。
叶代依来过,可就在院门前,听叶倬云说苏雅倩在房中,他就转身回返,至始至终再没露面。
小狐狸也来过,结果,被叶倬云当成了要寻找主人的ap;物,转手就给了叶存曦让他去照应。
叶风瑾也在门前站过片刻,询问了几句没再多话。
所有人都知道叶重琅此刻的境况不容再有半点儿波折,也仿佛所有人不管知不知道真相,都默许了凤起守着叶重琅,虽然这真相中的疙瘩,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理顺的。
然而,叶倬云守在院外,若说拦下这些人,那都不需要费什么功夫,要真遇上强硬的,他未必拦得住。
凤起这些日子以来每日所做,除了时不时喂叶重琅些水,免得他一身身冷汗把自己耗尽了,还有就是替他擦擦脸,擦擦身,别看他什么都吃不下,但是洁癖更重要,他倒是不反抗。
当然,她没逗他,怎么照顾都是规规矩矩的,唯一不太规矩的地方就是……
“又淘气……”
“我就是摸摸你瘦了多少了,这浑身上下瘦得都一把骨头了,还不让人找找有肉的地方么?”
叶重琅苍白的脸上浮现丝丝无奈的笑意,“稍后让倬云替我打水来,沐浴。”
凤起惊喜一声,“好些了?”
“嗯。”
这简直比神界灭亡的消息还要令人喜悦,凤起替叶重琅盖了锦被,三两下爬起来就往门外冲,可还没到门前,忽听一声哭喊,“姐姐!救救我……!姐姐……”
这院子里会有谁的姐姐?叶倬云得罪不起谁放进来的?
可凤起心情实在好,只不想让人吵着叶重琅,开了门闪身出去,“别喊别喊,有话好说。”
“姐姐……救救我吧姐姐……”一个红衣女子扑过来跪在了地上,二话不说就开始给凤起磕头。
而叶倬云刚刚被那女子甩掉,正站在后方一脸的为难,一见凤起皱眉,赶忙愧疚解释道:“师妹,她……是东都一起来的女弟子,方才不管不顾要闯进来,我……拦不住……”
“东都?”凤起的眉皱得更紧了,她什么时候有东都的妹妹了?
不过,叶倬云说拦不住也情有可原,想必现在,东都派的人还没到,当然,就算派出来了,也得在半路上翻个船。秦桡死了,其他东都弟子应该还在孤竹本家,叶倬云面对一个东都女弟子,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动武的。
“你是谁?”凤起皱眉问道,转而又看向叶倬云,“倬云师兄不必自责,此人拦不住也是常情,劳烦倬云师兄帮忙添些水来吧,重琅说要沐浴。”
一听这话,叶倬云也大喜过望,赶忙吩咐身后的弟子去准备。
“姐姐,姐姐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宋湘啊!”宋湘跪在地上抬起头,用力抹干净满是泪水的脸,又整了整散乱的鬓边,试图让凤起认出她来。
凤起的记性不错,其实刚听说话的声音,就大体有了个模糊的印象,而此时一听名字再看人,这是当初在半页山牢笼中,那个给她揉过脚的机灵姑娘。
她向来喜欢机灵的姑娘,但那不意味着她喜欢见风使舵的姑娘,更不意味着……她会喜欢东都女弟子。
“你找我有什么事?小声说话,再大吵大嚷,我就让人把你从劲节山扔下去。”
“是,多谢姐姐。”宋湘赶忙压低了声音,哽咽着却急amp;促道:“我之前……在半页山与姐姐分别之后,心知家里也容不下我了,就碰巧遇见了东都弟子,那个……大公子。我想做个仙门弟子,他们就收了我,可是后来……我就跟着大公子说是出来历练。”
“长话短说。”
宋湘更慌张了,仰起头仓皇道:“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大公子死了,他们竟然就都说是我惹的祸,我听他们私底下商量……若是孤竹和神界再追究起来,他们就要把罪责推到我身上,说我死不足惜,说我死了也没人知道……”
“然后呢?”
“姐姐你救救我吧,我听闻姐姐已经是胥山君的未婚妻了,婚期指日可待……我曾就说过,姐姐是活菩萨,能有这般机缘在这遇见姐姐,是我的福气,求姐姐救救我。”
宋……湘……凤起想得起来,就是当日站在秦桡身旁的那个女子无疑了。秦桡的死,东都肯定是要追究的,如果东都挑起势头来追究,有她在场,也是势必要替孤竹反手追究一番的。
如今倒也证实,那些东都弟子的良心还没被狗吃干净,他们知道自己做了多么肮脏龌龊的事,就打算寻个替罪羊了,可这狗咬狗的事放到了她面前……
凤起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几个孤竹弟子,都是一直以来守在院外的,却没有那日秦桡被杀时在场的。
其他弟子她可能记不住,但是曾在半页山见过,当天又在场还护着叶重琅的……
“倬云师兄,行炘师兄的伤好了没有?可否能让他来一趟?”
“行炘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