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可怜可怜我父亲罢,这事按遗书上的给三叔分就是了。可别再伤和气。”
赵宣吹吹指甲:“平白也不是我想闹。”她清冷的眸子闪了闪,站起来拉赵宁说:“动不动跪什么?别脏了衣裳。”赵连的事,赵渊是铁定要管的,她今日不过占占口舌之快。
赵齐氏愤愤跺脚,喊了声“母亲!”太夫人面色一狠,丢开拐杖就往静安堂走,说:“按大姑娘说的给三房……”她深吸了一口气,吐字道:“分!”
最后一个字,她咬的死死的,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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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这回还算是老实,本本分分地给三房分了东西,总统四大抬。春末了,请上几个人,敲锣打鼓地往田方胡同里去。四进的宅院外头挂着“赵府”这一块大匾。
赵宣闲了也同长公主一起去贺喜。正巧她的敕造郡主府也落邸了,就在梧桐巷头,左邻昌武侯府,对面就是逸阳伯府。
赵宜、赵顷两人,童子似得站在门口迎客。府上管事的叫福叔,四十来岁,模样生的忠厚老实,也得孩子们喜欢。听说是赵秦氏从娘家庄子上提来的。
乔迁之喜,来的人也不多。大房来了,二房只送了礼,人未到。还有就是赵秦氏的娘家母兄姐妹和赵临的朋友们。林林总总还做了三桌。
恭顺长公主到的最迟,甫一进门,众人齐齐跪下说:“长公主金安,庄姝郡主万安。”恭顺长公主怀里身子,如今已快三个月了,弯不得腰。赵宣亲托起赵临夫妇说:“今天是大吉大利的日子,不兴这个。”她复又抱抱赵宜,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掂一掂说:“四妹妹又胖了不是?”
赵秦氏怕赵宣抱不动,连接过赵宜说:“宜姐儿正抽条儿呢。”她引着人入了席。秦老夫人拉拉右手边的孙女说:“可瞧见了?那就是你小姨母夫家的大姑娘,你多同她一处玩玩儿是有好处的。”
秦宛若偏开头道:“才不同她玩。”她说完,又偷偷往赵宣的方向瞄了一眼,怕被人瞧见,立刻垂下头。赵宣倒也没太在意这边,毕竟她只是对三房上心一些。
恭顺长公主一口菜还没送进口,倏的弯下身子,一阵干呕。赵秦氏连叫人打来水问:“殿下身子可还行?我这儿人多,怕冲撞。不如回国公府罢。”她给恭顺轻拍着后背顺气。
恭顺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了,没成想,这一胎不安分得很。大约是个小子。
恭顺长公主漱过口,拿帕子掩着唇站起身。言隰上前来扶她。
“我先回去,宣姐儿留在这便好。她总只与王家丫头一处玩闹,也没什么说得上话的朋友。”
赵宣默然,母亲这是要给三房撑场面,又不好把话说白了,伤人自尊。赵秦氏,让赵宜去送送。秦老夫人绕过桌子,过来福了个礼说:“之前听说殿下有了身孕,特在保迦南寺求了张平安符,给公主慰慰胎神。”
秦家是商贾之户,虽如今大富大贵了,但自古商就是贱职,难免想同真正的世家攀攀亲。恭顺长公主点点头,言隰接过平安符收入袖间道:“老夫人费心了。”
她瞧也没瞧一边的秦宛若。这人虽是赵秦氏娘家亲戚,可实实是破五门的亲了。她手下符,在往日算是给了大面子的。
秦老夫人悻悻退回去,她瞧着以为长公主会是个好相与的,不料撞了南墙。席间赵秦氏拉了赵宣出来,说是要在府上转一转。她今天穿的杏红的夹袄,明媚好看的紧。要说来,赵秦氏今年也才二十四岁,正是新妇年轻的时候,她是赵宣出生前半年入府的。
她一路踩着鹅卵石小路,一路说:“前几日国公爷同我家老爷说了当差的事,他一开始是不愿弃了兵部的徐主簿,而后我劝了几日。国公爷留意的差事自然是不错的。今天便递了信,饭前二姑爷派人传话来,说是成了!”
赵宣抿唇笑了笑。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又有些热。她用手遮了眼,抬头看天说:“恭喜三叔了。”
赵秦氏也跟着抬头问:“还多亏了大姑娘当日来提醒我呢。你在瞧什么?”
“瞧…………”赵宣顿了一下讲:“瞧天呐。三婶你说,这人的命,由天不由?”
赵秦氏摇头说:“我打小没读过多少圣贤之辞,不懂大姑娘的深意。只知道要什么一定要自己去挣一挣。”她不再仰头,继续向前走说:“我不信老天,只知道我家老爷是我的天,而我是孩子们的天。”
赵宣怔怔地站定,笑出了声。是啊,老天管不了天下黎黎百姓,泱泱众生。你信它做什么?前世自己在归宁侯府里叫天天不灵,唤地地不应,也没见皇天厚土给帮上什么。这一世,再怎么万劫不复,她也有逆天改命!
赵秦氏来拉她往屋里走道:“怪我不留心,外面日头大,晒黑了怎么好?”赵宣自己迈出步子,见赵顷上来,伸手就去抱。
赵顷小身子一扭,就躲了过去说:“我又不是女孩子,不要大姐姐抱!”他扯扯赵秦氏的袖子说:“娘,前头散了。外祖母叫我来寻你。”赵秦氏拉着赵顷说了声“抱歉”欠身往门外走去。
赵宣闲来无事,打算往郡主府上去瞧瞧。
秦老夫人站在门外拉拉赵秦氏的手说:“如今看你搬出来,我心里便是踏实了。只是…………”她犹豫半晌,把秦宛若向前推上几步道:“这是你大哥家的女儿,如今十四了。我只这么一个亲孙女儿,她日后的亲事…………还劳你多照看。”
赵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