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了胡的理儿。
恭顺长公主倒是没什么意见,她对一双儿女放开的很,从不曾约束过什么。自己的身份便已经足够显贵,儿女婚嫁自然是不挑身家挑真心了。李昶生的龙章凤姿,眉眼清明,又是从江南回来的。没有京里公子哥的那些弯弯道儿,祖上也是个好名声的。日后赵宣嫁到这样的人家去,决计吃不了亏。
王珺娴却是有九分信的,要说两人当初还是在昌武侯府认识的。她晓得,赵宣从小爱同兄弟们插科打诨,还拉着环小王爷到处横行霸道。女红,诗书一窍不通。大约是吩咐下去,叫府上绣娘给绣的。一会叫时皇后揭了底,怕是李世子会不爽落。
“回皇后娘娘的话,大姑娘怕是绣的不如意,不好意思拿出手,便叫府上的绣娘给代劳了。”王珺娴半福着身子。承安帝已接过荷包,一股淡香就悠悠的窜入鼻腔。叫人拆开一瞧,当真是那两样,只不过还掺了些晒干的野花。太后对赵宣一向是疼爱,从承安帝手中夺了荷包轻嗅说:“初华也是长大了,不做个荷包给哀家,倒是先送了李家的小子。”她佯怒:“可是几时学会了做这个?成日不知读书写字,难得有人欢喜你。”她讲到最后,掩唇笑起来。
严肃的气氛顿时消了大半。要说心里不舒坦,怕也只有时皇后和佟瑶贵妃了。自承安十六年起,外戚乱政。宫里头风头无量的娘娘,哪一个不是背负着父族的荣耀?老臣们鲜少见当廷发声了。承安帝有心抬举逸阳伯府,李昶若是与赵宣一处,可谓是大好前程。
当然此事还要长公主点头,凭谁也不能越过做母亲的去。赵宣现在倒是巴不得长公主反对,她这一世,是没想过要嫁人了。人性冷暖,上一世该见识的,都看透了。何苦再进入这红尘,泅渡一回呢?
恭顺长公主把目光从李昶身上挪开,往前走了几步。发间的步摇声声作响,上位者的气势凌然而出。李昶觉得有些冒汗。她这么对峙半晌,徒然消去那一身贵气,又是一位温润的妇人。她问:“你可是当真中意我家姑娘?”
李昶一怔,他来是为了给大姑娘解急。长公主这么一问,真是将他给问住了。他偷偷瞥了一眼赵宣。赵宣正站在一边,两道秀眉交缠着,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己,活像极了一只小兔子。没了盛气凌人和冷漠寡淡,叫人想揽到怀里使劲的抱住。李昶被自己的想法着实吓到了。
大约是欢喜的吧,他想着左右先答应了,其他的往后再说。反正大姑娘点子多,她如果真的愿嫁,那一定不会叫她吃了亏的。他会待她好的。
李昶抱拳,又跪下说:“回长公主,臣对大姑娘自当是一片赤诚,发自肺腑。”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赵宣惊愕,直想冲上去问他在这儿鬼扯写什么。恭顺长公主摇头虚托了李昶的胳膊说:“你这孩子,动辄就是跪。既是真心的…………”
“母亲!”赵宣接了话,迅速的福了一下身子道:“圣上,臣女想同世子爷借一步说话。”承安帝显示一愣,而后看向长公主笑着挥挥手说:“去吧去吧。”他站起身,众人也不再坐,杨广祥扬着嗓子唱喝一声“皇上起驾——!”又往大昭寺正门去。承安帝瞧着脸色不好的时皇后半晌,没说话。转而对着佟瑶贵妃讲:“今日之事,贵妃做的有些过分了。”
佟瑶贵妃回头,看见承安帝正盯着自己,心跳快了几拍,下意识的要跪下叫承安帝托住讲:“朕的确是真心待你好,但赵宣是朕的亲外甥。你的小心思还是不要用在她身上的好。”佟瑶贵妃点头应是。承安帝才拍拍她的手讲:“改天你去找个礼教姑姑,好好来教你那个侄女,宫里可不是能乱说话的地方。”
“是,臣妾一定好好训斥她一番。”说着就是快到了。
放了晴的天,飞鸟时不时啼鸣几声,从空中掠过。寺庙周围的山林郁郁葱葱。过了清明时节,想必夏日也不太远。空气中弥漫着的清新,充斥着肺腑。远山翠色鲜嫩,这时候指不定还有野兔一类的动物出没。
赵宣扯着李昶到花坛边,拉下脸问:“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我不会嫁给你。你不要坏我的名声,让旁人误会!”她盯着李昶的眼睛说:“如果李世子只是想借我定国公府来攀升,咱们可以合作,没必要成亲。”
她看见李昶的眼里,一种情绪在蓄积,流淌。是失望中还夹杂一些愤怒,为什么失望?为什么愤怒?他问赵宣:“大姑娘有中意的男子吗?”
赵宣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答他“并无。”李昶笑了,他翻握住赵宣扯着他的手讲:“既然没有,你我为何不试一试?”赵宣心里乱的厉害,一股莫明的恐惧袭上心头,这种情况,从未遇见过。她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心仪之人。不会嫁人。”她甩开李昶讲:“你,更不可能!我会帮你,你此次已然帮了我这样大的事情,李世子,我可以保证,帮你成为逸阳郡王如何?”
她看着李昶,李昶也瞧着她。他蓦然大步向前,长臂一揽,讲这些勾进怀里说:“在大姑娘眼里,在下就是一个为了名利甘愿娶不爱之人的男子吗?!”他撅脾气上头,冷笑着问:“为何我,更不可能?!”
“李昶,你放开!”赵宣挣扎着抬头看他,李昶俯身,衔住眼前那一片娇红,轻轻的舔舐。赵宣大脑一片空白,她与时举多年夫妻,便是在感情最好的第一年里,他也不曾亲吻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