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月,李晖收到蓁娘的第二封信,她先是唠唠叨叨的写了许多思念的话,看的李晖是眉开眼笑,接着话锋一转,说起近来发生的事。
“四郎的婚礼举办的很是热闹,就是阿郎不在,皇后殿下很是操劳,大公主孝顺至极,和曹氏亲自张罗曹王府的喜宴~”
“新娘性格温柔腼腆,但四郎很喜欢,虽还是不愿意出门,但对于亲戚间的走动,十处有三处都愿意去捧场~”
“二郎媳妇选了一个小吏家的女儿给二郎为妾,听她说那孩子家世清白,又善生养,性格老实,我觉得挺好就同意了~”
“不过我有些担心丹娘和驸马,小俩口不知为何吵了一架,驸马跑回侯府去了,丹娘当着我的面只说是口角了几句,没什么大碍,但我总是不放心……”
“总归都是儿女间的小事,阿郎不必为此忧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不痴不聋不做阿家翁,李晖对女儿女婿起矛盾的事倒不怎么担心。
两个孩子年轻气盛,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就没问题,若长辈掺和进去无事也有事了。
他提笔回信道:“……丹娘不是专横跋扈的人,且由她去吧!”
“我不在宫中,诸多事宜只得托付给你,桃桃也到了该选驸马的年纪,此事我已写信告知了皇后,桃桃性格不似长姐,须得选一位性情平和、老实本分的驸马。”
“天气逐渐炎热,各路粮草兵马已就位,战事一触即发,安好勿念。”
放下笔他把信纸卷好交给了吴舟,恰好军帐外有人高声道:“启禀陛下,冀州刺史冯琪铭、求见陛下!”
这次战事可以说是倾全国之力,只能胜不能败。
江南的粮草从大运河运输到北方来,主要就囤积在冀州,如今大军也在冀州进行最后的休整大周的将军带领着四万士兵镇守在百济,只要配合得当,前后夹击,海陆齐攻,高句丽就算是一块铁饼,也能打的粉碎。
但前提是得赶在寒冬之前,高句丽严寒之地,一年有半年都是冬天,虽粮草不愁,可大周的将士们很难适应这种环境。
毕竟是在不熟悉的地方打仗,战事拖不得,一拖变会生变故。
李晖脸色逐渐变得严肃,他端起茶盏饮了一大口,对吴舟道:“传!”
蓁娘一边吃着甜瓜,一边听采儿读信,末了采儿笑嘻嘻道:“这下夫人可放心了吧,咱们陛下日理万机都知道二公主是个心中有丘壑的人,她若不想说跟驸马发生了什么矛盾,你就是再逼问又有什么用~”
“总归公主能处理好的,夫人不如先顾着咱们这个宝贝疙瘩~”
她充满期待的看向蓁娘的腹部,蓁娘咽下甜瓜拿着竹签有些不悦:“你知道什么,丹娘虽嫁给了邹麟,可毕竟是公主之尊,邹麟不顾京城人的闲话回了侯府,这都好些日子了,也不跟丹娘低头,我看这事不简单!”
“我不怕这些孩子们惹麻烦,我们做长辈的肯定是有办法就帮他们解决,可就怕他们惹了麻烦还隐瞒着,最后到了事情不可收拾的那一步,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采儿知道她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觉得耳朵已经开始痛了。
自从陛下离京以后,夫人每日除了陪伴皇后殿下,教导三公主,就是焚香念佛。
陛下不在她颇感无聊,话也格外多,幸好心情还不错,有空的时候就琢磨着要给陛下写些什么事。
陛下离开两个月后,燕王妃亲手做了酸枣糕来孝敬殿下和夫人,夫人闻着味就胃口大开,连吃了三块,临睡前还有些意犹未尽。
当时谁也没把这事跟怀孕联系起来,毕竟夫人都做祖母了,最后还是容娘算着天葵不对,悄悄请了司药来把脉,这才确定是喜脉!
澄华殿的人欢天喜地像过年一般,夫人却羞的不敢出门,连说没脸见人,都这把年纪了,孩子生下来比侄儿还小……
还是皇后殿下发话这是喜事,齐充容和惠婕妤又好言相劝,夫人才安下心来。
如今夫人又惦记着二公主和驸马的事,每日总要唠叨两句才舒服,采儿等人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再唠叨也只得忍了。
“夫人~”采儿道:“说起来你有孕的事还没告诉陛下呢,如果他知道了又要做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蓁娘脸上升起两片红云,嘟嘟囔囔道:“这……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采儿感到大为惊奇,“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夫人想想看,如今六公主都快八岁了,宫里一直没有孩子再出生,咱们陛下肯定也盼着再多几个孩子!过年过节的多热闹啊!”
一番话说的蓁娘心里痒痒的,“也是啊,不知道为什么,生了寄奴以后就再没有消息了,如今都老了,却……”
她有些不好意思,采儿打趣着逗她开心,道:“夫人要开心一些,两位郎君和两位公主不知道多期待弟弟或是妹妹~”
“每日都想着法孝顺夫人,陛下远在战场,肯定心里也很牵挂,咱们更得顾好自己让他放心才是!”
“二公主那边你就别操心了,还有王妃的嘛~”
蓁娘叉起一块甜瓜,叹气道:“也是,丹娘肯定也是不想我为她担心,有些话说不定会跟芳蕤说,哎呀随他们吧!有什么事我再帮着收拾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