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来的是之前跑去太医院的那个小太监,一个太医跟在他身后进来,楚晏姿看了他们一眼就收回视线,那个太医看着屋里的情况,咽了咽口水,他在来得路上就已经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了,此时只是在向为何今天是他当值?
“微臣参见皇上!”
雍帝将视线落在了身上一瞬,就看向那边的楚晏姿,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因为刚刚的事情,她的身上有一些狼狈,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淡去,雍帝就这样看着她,然后对着太医开口,
“去看看珍昭容的伤。”
“微臣遵旨。”
那太医头也没抬,直接应声,然后朝着楚晏姿走去,楚晏姿没有一丝抵抗的伸出手,将手腕露出来,一旁的白画看着她手腕上隐隐露出来的一抹红色,眨了眨眼睛,敛下眸子。
那个太医,伸手替她把脉,查出的结果和刚刚冯太医说得没有差别,雍帝没有表情地看向他,凉飕飕地说道,“朕知道珍昭容怀有身孕,朕让你看得是珍昭容脸上的伤。”
那太医低了低头,应了声,看向楚晏姿脸上的红印,刚刚因为尊卑问题,他并没有仔细看向楚晏姿的脸,此时才看清,那太医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印记,似乎是珍昭容自己打的?那太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只是仔细辨了辨,然后转过来朝着雍帝说道,
“回皇上的话,娘娘脸上的伤热敷一会儿,明日应该就能消掉了。”
雍帝点了点没有再说话,此时之前出去执行雍帝的命令的宫人走进来,他的脸色隐隐有着一丝白,“皇上,琉珠以及郝太医的杖责已经结束了。”
听到琉珠的名字,宝昭仪的眼神动了动,雍帝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角的一滴泪落下,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冷然开口说道,“希望皇上这次能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雍帝听见了她的话,也懂她的意思,不过是担心待会查出来的凶手是楚晏姿,自己会偏袒而已,可是雍帝却也没有说话。
久久没有听到雍帝的回答,宝昭仪睁眼看向雍帝,双手紧握成拳,她一字一顿地说,“皇上,第二次了。”
这次雍帝终于开口,他也看向宝昭仪,和宝昭仪四目相对,“朕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
那边的妃嫔对视一眼,看向一旁唯一坐着的楚晏姿,此时白画也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个煮好的鸡蛋,剥了壳,裹在手帕里,正一点点地替着她处理着脸上的红印。
楚晏姿隐隐听出雍帝的话里的意思,她侧过脸看了雍帝一眼,眼中情绪莫名,微微皱着眉忍着脸上轻微的疼痛,就在大殿无人说话的时候,张进等人也回来了。
所有看向张进,都想知道他找到什么了,雍帝和宝昭仪也是看向他,唯有楚晏姿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不动。
张进却是先看了一眼楚晏姿,才向着雍帝跪下行礼,而他刚刚的那个眼神却是被所有人都看见,雍帝眼神暗了暗,宝昭仪也没有刚刚那么情绪外漏,只是盯着楚晏姿,眼中的神色让人不寒而颤,可是楚晏姿却是没有感觉一样。
就在所有人心里胡乱猜测的时候,张进终于开口,“皇上,奴才们在、在锦和宫的桃花林里挖到了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张进没有把话说完,而是让人将那个盒子呈到皇上面前。
等到雍帝看到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的时候,顿时脸色一黑,手一挥,就将那个盒子挥落在地,“吧嗒”一声,将宫中本就心惊胆战的妃嫔吓得一跳。
然后低下头看着滚落下来的那个东西,顿时脸色吓得惨白,巫蛊之术!云妃也是皱了皱眉,这……怎么会是巫蛊之术?她们怎么敢碰这个东西?
听到声音,楚晏姿也回过头去,看着地上的布偶娃娃,眼中闪过一丝暗色,然后轻轻抬手,示意白画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一眼脸色阴寒的雍帝,楚晏姿起身上前两步,在离雍帝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
雍帝一直看着她的动作,见她脸色依旧有些惨白,眼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抹担忧,可是他却隐下这抹担忧,低着声音,意义不明地问道,
“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嘛?”只要你说不是,朕就信你。
楚晏姿只是看了那个娃娃一眼,一手掀开裙摆就要跪下,只是还没等她动作,就被雍帝拉住,雍帝一手拉着她,没有让她动作,“朕只是问你话,没有让你跪下。”
被雍帝拉着的手微微僵了僵,雍帝自然也能感受到,有些秉着呼吸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他最怕的就是楚晏姿为了和他赌气,认了这个罪名,可是他却是知道,他的阿晏向来心软,这不可能是她做的。
楚晏姿看了雍帝一眼,看懂了他眼底的神色,她的神色浅淡,轻缓开口,“没有。”
雍帝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神色缓和了一些,见他这副模样,楚晏姿的眼睫颤了颤,见此,雍帝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可是看着楚晏姿下一刻又恢复自然,这丝亮光也归于死寂。
宝昭仪看着雍帝的作态,眼神凉了凉,“皇上,如今证据确凿,你还要偏袒她?这可是禁术!抄家灭族的重罪!皇上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听着宝昭仪的话,雍帝皱了皱眉,可是没等他说话,楚晏姿就抬起头,看向宝昭仪,脸上多了一丝轻讽,“证据确凿?宝昭仪你就这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