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本刚,你已经被包围了,举手投降,还有一条生路。”为首的警察拿着喇叭,对着冥顽不灵的田本刚高声喊叫。
田本刚“呸”了一声:“老子才不要坐牢。”他转头看着背后发出狂啸的大海,心里焦虑不安,严经理说过一旦出现变故,就往这个天台跑,一是为了不连累到他们,二是为了把警察引过去拖住他们,给他们足够时间安排,等到时机成熟就往后跳,他们会在下面做好充足准备,到时候接住他登上安排的另一艘船直接出海。看着这二十层楼高的距离,田本刚双脚打颤,一边恐惧一边不断自我安慰洛董事长那边一定会做好所有安排工作。
江酹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形,把田本刚上下打量了个遍,想着原来这就是她的继父。田本刚似乎也看见了她,露出仇恨的眼神,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叫出她的名字:“江酹。”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人们看见江酹从众人身后走到前面,波澜不惊,神情淡定,好似闲话家常一般打着招呼:“田本刚,闻名不如见面啊。”
田本刚站起身来,冷笑一声:“江酹,你可真是够狠啊。”江酹不置可否,既然所有人都认为是她揭发的田本刚,这个锅她不背也得背了。
“田本刚,你陷害杨金顺,做假账,挪公款,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你罪有应得,不过……”江酹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严经理:“如果你能够把事情交代清楚,供出你的同伙,说不定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严经理见此露出无奈状,哭笑出声:“江总监,你这话有所指啊,这个田本刚乔装混进我们货轮,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江酹冷哼一声,没有理他,不愧是洛中雄,做事滴水不漏,把责任撇得倒是一干二净。
“江酹,你不要指望利用我把别的人拉下水,老子告诉你,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田本刚拍着胸脯,大有豪气的架势。
周边的警察趁他们闲话的时间,悄悄围了上去,田本刚一下子跑到栏杆边,指着警察大声叫着:“别过来,你们要是过来我马上跳下去。”
“田本刚,垂死挣扎是没有用的,你信不信就算你跳下去,我们也会让你死不了,把你抓回去。”为首的警察面对他的自杀威胁,不为所动,却也有些顾及地不敢上前,即便下面是海,但他们也不能让情况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本刚,本刚,爸爸,爸爸……”人群中一阵骚动,裴永红和一男一女疯了似的冲上来,警察拦住他们,不让他们靠前。
“老婆,安娜安磊,你们怎么来了?”看着突然出现的妻子和儿女,田本刚一惊,不复刚才的强硬,而是略微湿了眼眶。
“老田,有什么事咱们下来慢慢说,你不要做傻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两个孩子怎么办啊?”裴永红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着田本刚,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两个孩子扶着母亲,也是语音颤颤:“爸,有什么事咱们一起面对,你可千万不要跳下去啊。”
田本刚的长子田安磊似乎更沉得住气,不仅安慰着母亲,也在竭力劝说田本刚如果真的犯了事就去自首。裴永红捶着胸口大声责骂着自家儿子:“你胡说什么,你爸是冤枉的,冤枉的……”
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朝江酹一路跪着走过去,拉住她的裤脚:“酹儿,我求求你,你跟警察说本刚是冤枉的,让他们放了他好不好,我求求你……”
“永红,你起来,别求她,就是她把我们逼到这个地步,你求她做什么,起来啊……”田本刚看着跪倒在江酹面前的裴永红,满是心疼,斥责着她,让儿子和女儿把她拉回去。
哭得不能自已的田安娜听见这话,二话不说就朝江酹冲过去,拽着她的衣服,作势要打她:“就是你害的,就是你害的,你个贱人。”一直没有说话的聂蒙戈和温默见状齐齐走到她身边,想把她们拉开,一些警察也在帮着控制这已经疯了的两个人。
说时迟那时快,在田本刚满眼愧疚分神的片刻,警察看准时机一把抓住他,正想把他控制住,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蛮劲,和警察展开斗争,一直拼死挣扎,他猛地甩开挣脱,重重撞上了栏杆,突然整个人连带着破损的栏杆一起倒了下去,“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只剩水花翻腾的声音。
“本刚……”裴永红大叫一声,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江酹冲过去看着下面澎湃的大海,警察正在海里打捞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活着,所有人都冲了下去,江酹看着栏杆整齐的切口,望向自始至终站在一旁保持微笑的严经理,眼神冰冷。
大海拍打着堤岸,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狂风大作,天色阴郁得让人喘不过气,一号码头的船果然没能开出去,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等着警察打捞出田本刚,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各种各样的流言充斥在江酹耳边,她置若罔闻,只是一心想看田本刚的死活。
聂蒙戈见天色越来越不好,好像马上要下大雨的样子,连忙拿出包里的药给江酹服下,生怕她一会儿当场发病。
打捞了两个小时,田本刚才被打捞上来,江酹等人全都围过去,只看见他的头上被撞出个大窟窿,血流不止,整个人没有一丝气息,赶到的医生查看了他的身体情况,无奈摇摇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