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他抬头,那双漆黑的凤眸定定的凝视着她。
她顿时一窒,“可是颜颜现在很健康,就算……就算你的隐疾真的有遗传,她也没有遗传到。”
“是吗?”他低低一笑,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自嘲,“那若是有一天,你发现颜颜真的遗传了我的病,你会……恨我吗?”
秦思瞳怔了怔,只觉得这一刻的君寂生,身上仿佛充斥着一种说不清的悲伤和孤寂似的。她沉思了片刻后道,“不会,我只会想办法努力的去治好她的病。”
治好……可是她可知道,这个治好……是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他花了30年的时间才找到她,而更多的君家人,却是终其一生都找不到自己的命依,只能在痛苦中自我解决而已。
“好了,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秦思瞳道。
可是君寂生的手,却依然环着她的腰,低低地道,“你这辈子……真的没办法原谅我吗?就算我说了当初要你打掉孩子的原因,你也没办法原谅吗?”
秦思瞳的身子一僵,而耳边只听到君寂生的声音在继续低低地道,“我不知道,当初我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也许很决绝,也许很激烈,也许伤透了你的心,所以才让你现在这样对我一再的拒绝,可是……我只是不想要我身上的血脉,这种痛苦,继续在下一代的身上显现,想要在我这一辈子,就结束这份血脉,又或者……”
他的身子颤了颤,似乎要用尽很大的勇气,才能把这些话说出口,“我……没有信心自己可以去爱一个孩子,也许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看待一个有自己血脉的孩子……甚至在看到颜颜之前,我没有想过,我会和一个孩子,这样的相处。因为我小的时候……也从来不会有人这样和我相处,所以我……从来不觉得孩子是多可爱有趣的生物,我觉得……孩子只会惹人厌而已……”
这些话,对他来说,要讲出来,就等于是把自己曾经小时候的不堪遭遇,再一次的曝露在她的面前。
可是现在,他却对她这样说了,这无疑是他自己内心的剖析了。
即使他想过,从今以后只是把她当成命依来对待,只是要她来解除自己的疼痛而已,可是今天,当受惊的马真的要撞上她的时候,他还是慌乱了,甚至想都没有多想,就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横在了她和马的中间,借此来缓解一部分她受到撞击的力度。
那时候,他所有的念头,只是保护好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她。
舍不得她受一点点的伤……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她。这样的她,他真的可以仅仅只是把她当做“解药”而已吗?还是……他这一生,都无法失去的人呢?
秦思瞳听着君寂生的话,想到了以前他小时候所受的那些遭遇,尽管她不曾亲眼看见过,但是那些零碎的所知,却已经足够让她拼凑出他大致的童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