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碍着他的眼就好了。
谁料他却还是不自然地转过了头,移开了目光,虽然口中语气依旧温柔,却多了几分不自然:“是啊,谁叫你乱跑呢?酒酿圆子是没得吃了,去面摊吃碗牛肉面凑合可好?”
她心里不免一阵失落,原以为他…会和别人不一样。突然,苏云落看着手中的不倒翁,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对了公子,为何…今晚会有这么多鬼追着我跑?”
白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牵起她的手,轻柔地摸了摸她受伤的手臂:“还疼吗?”
“不…不疼了。”他的答非所问,却让苏云落摸到了一些头绪:“难道,是因为我的血?”
白夜转头吹了一声口哨,一匹跟先前死去那匹长得几乎一摸一样的临风白马从不远处奔来,踢踏踢踏地停在二人面前,乖巧至极。
苏云落一时错神,若不是身后那匹马头还死不瞑目地在地上趴着,她甚至都要以为先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一场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手搂入怀中,翻身上马,只有在白衣长衫袂角翻飞的声音中,模模糊糊听他说了一句:“你是至阴之血。”
二人坐在简陋的面摊里吃面,白夜像一个天然的发光体,随随便便往那一坐,竟然让半夜街边不起眼的面摊排起了大长队。普普通通一碗牛肉面,在他的双筷之间仿佛变成了琼浆玉露,吃了就能成仙一样。
苏云落怀里的不倒翁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哇,这小伙要是到现代去开吃播,保证赚得盆满钵满的。”
他本人倒似乎完全没发现,一边吃还一边慢悠悠的跟苏云落解释起“至阴之血”。
总而言之,这玩意听起来就像是鬼版本的唐僧肉,天下之阴鬼,要是能得一滴两滴的至阴之血,就能法力大涨,普通的冤魂能变成恶鬼,恶鬼能变成厉凶,厉凶能变成绝煞。这等好东西当然鬼鬼都想分一杯羹。
原来之前让苏云落耳聋口哑的东西,并不是厉鬼作祟,而是某位高人用厉鬼魂体做成的封印,以毒攻毒,反而封住了她身上至阴之血的香味,这才保她安全了这么多年。
“在下也是在解了封印之后,才懂得其作用,也算好心办坏事了。云落莫忧,在下必会负责到底。”
她颤抖的手连筷子都拿不稳了,一大块牛肉掉到了地上,被店家的大黄狗愉快地叼走了。
原来,这就是公子要将她带回家的缘故…她还是要感谢他的大恩大德。她只是不明白,从一开始,自己怎么就会对这样一个上至高天可揽月的人产生一星半点的绮思臆想呢?
他又岂会…是她能肖想的人物?
“别怕。”见她掉了一块肉,白夜还将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她:“在下必保云落平安无虞。”
面摊老板的女儿轰的一刀砸在砧板上,将一块巨大的牛肉剁成两半,目露凶光地看着苏云落。
“我…我不饿了。”吓得她连忙把牛肉放回他碗里,她当然知道只要在白夜身边,就不会有危险,看他今日连鬼门关都能说开就开,恐怕…根本就不是黑白无常能够企及的。
又或许…他留自己在身边,不过是为了捉鬼方便?今日这一遭,恐怕方圆百里的孤魂野鬼都被一网打尽了,可不比一只一只去捉方便多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一阵心惊胆寒,突然…就不想留在他身边了。
正在这时他却留了一锭碎银子在桌上,牵着她起身:“吃饱了去住店?云落受惊,想必累坏了吧?”
住…住店…?
她脑中,竟然不受控制地想到…白家公子,极尽奢华的白衣布料下…
刚吃完牛肉面的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猛地甩了甩头,无法忍受自己竟然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果然,白公子毫无悬念地要了两间客房,细心地将她安顿在其中一间之后起身就要走。
“快快快!快拉住他!”苏云落怀里的不倒翁一刻都安分不下来:“说你怕呀,受惊了,怕鬼,不敢一个人睡!”
于是刚要起身离开的白夜,就忽然觉得自己的衣襟被人扯住了…
他转过头,就看见床上瘦弱的身影,抱着自己的双膝蜷成一团,把脸也埋在了膝盖之间,只剩出纤细若无骨的手扯着他的衣襟,小声说了一句:“别走…我怕…”
客栈并不简陋,他又把最大最好的天字上房让给她住,偌大的床榻上她缩成小小一团,长期营养不良的少女体型显得愈发纤细可怜。看不到脸的话…当真招人疼。
苏云落只觉得自己身边的被褥塌了一块,显然有人坐在了她旁边,白公子清新的体香,混着温润的湿气,若有若无地呼在她露出的一小段脖颈后方:“云落…当真希望我留下,陪你吗?”
她只觉得自己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把脸颊埋得更深了。
公子似乎又离她更近了一点,两人之间只有一层薄薄的空气,一触即破。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却似乎天然就带有蛊惑的能力,他却不自知:“还是说…”
言语间他两指隔空一动,苏云落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