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一一应是,“但教主,小姐院子里只有一个阿皎,即便现在多了个婢女,但得力的又让人放心的人还是不够,是不是让属下去挑几个送过去?”
季犹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语气说不得好,也说不得坏,“你这般说,倒好像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考虑的不周全了。”
“属下不敢。”
他敲了敲一旁的桌子,如玉般的长指捻起桌上的信纸,在秦灼面前甩了甩,闲然中又带着无奈,“你瞅瞅,不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是有的人不让我插手‘她女儿’的事情。”
“你那些手下,自个儿收着吧,我们小雀儿啊,用不着。”
只是此时季犹不知道,他眼中微不足道的那么个小人物,不是一只待驯服的犬类,而是一匹天生桀骜不驯不会归顺与任何人的幼狼,一匹伪装成犬的幼狼。
第十五章
那天的事情,他们一致口径说兮鸠病了,回到泉如院的阿皎不疑有他。
阿皎对于这个便宜徒弟还是有几分上心的,一连几天给他煮了药膳,美曰其名要为他调理身子,直吃的兮鸠舌头寡淡,在思雀面前叫苦不迭,说这是阿皎“公报私仇”,思雀倒是看得蛮开心的。
不过思雀发现,自那日过后,小boss“放肆”了许多。
他愈来愈粘自己,即便不能跟在她身边,平时看见她,那视线跟黏在她身上了似的,怪让人不习惯的,但对上他那张人畜无害、笑的甜丝丝的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她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由着他去了。
没有任何意外的,素秋在泉如院留下了,因着是思雀的意思,阿皎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不过素秋话不多,平时做些杂活儿,跟个影子一样,存在感极低,思雀有理有据的怀疑她是被吓狠了。
但平心而论,在泉如院的日子,比起素秋以前的日子,是要好过许多的,阿皎没有要求她必须多早起床,只要在主子起身前起来便可,思雀贴身的事物都是阿皎在经手,脏活儿重活儿她只做过一次,思雀瞅见了没说什么,但后来都是兮鸠去做了,是以能做的也不过是些打扫的活儿,可不是轻松吗?
这样看来,泉如院的日子还是和谐而又安宁的。
院内一颗大树上,枯黄的老叶在春风中颤颤巍巍的落下枝头,几个摇晃、旋转,方才落到地上,而新长出来的嫩绿的树芽,已经渐渐伸展开来,露出叶片的边缘。
新与旧的交替,在同一幅画面上呈现。
而树前,少年踏着满地的枯叶,喀吱作响,手中长|枪飒飒生风。
长|枪挥舞,激起清脆而凌冽的一声声划破空气的声音,少年目光专注的看着手中的长|枪,步步生风,稳健踏实,一招一式都极具气势,脑后束起的长发随他的动作而摇晃飞舞。
思雀托着下巴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瞧着兮鸠这一天比一天熟练的招式,一边感慨他的进步之快,一边遗憾,在心里第一百遍问为什么自己不能习武滟。
她原本想着阿皎不归她便宜老爹管,她爹说她不能习武,她也可以让阿皎教啊,可惜在阿皎这儿得到的回答也是否定的。
难道是因为她身体不好吗?可习武不是可以强身健体的嘛?
她又不是吃不得苦,学不来别的,学个轻功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啊。
兮鸠已经停下了,微微喘着气,一眼便看见思雀托着下巴一脸惋惜,不知看着什么,明显是在发呆。
几步走到她面前,担心身上的汗味熏到她,又稍后退了一些。
“小姐又在想什么?”
思雀抬头怨念的瞅着他,嘟着小嘴,颇为不满,“兮兮,为什么我不能习武嘛?”
小姑娘软糯糯的撒娇的调子跟裹了糖丝一般,甜到人心里边去了,让兮鸠下意识的一滞,回过神来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也太犯规了啊小姐,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
“属下亦不知,不过有属下保护,小姐也不需去辛苦习武,只需做自己开心的事情便可。”
兮鸠也不知道为什么季犹不让三小姐习武,看其他两位好像也没这要求,说是三小姐身体不好,可他来这段时间发觉三小姐也不过是咳嗽频繁了些,身体无甚大碍。
或许有什么别的原因吧。
思雀自然是不满他的回答的,谁也知道靠别人都是靠不住的,不然电视剧、小说里那些主角,怎么有了武功盖世身手敏捷的护卫/保镖也还是总被人绑架被人各种抓走呢?更别说是靠他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跑路的boss了。
----她总觉得,泉如院这个小池塘是容不下他这条大鱼的。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近来兮鸠对她说话似乎带着些不明不白的意味……小boss不会那么丧病,撩一个才六岁的娃娃吧?好在他只是偶尔说上那么一两句,其他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她装傻也就应付过去了。
思雀抬头看他鬓角额间都覆上了一层汗珠,冲他摆了摆手,“你快去换身衣服当心着凉,我要回去了。”
阿皎没有说过今日会有“客人”来访,是以思雀从兮鸠那儿回来,远远的瞅见一个人影站在她门前的院子里时,是惊讶的。
她走近了两步,那站在院中的人也发现了她,朝她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