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生殿,夕照抽出自己的一丝精魄,交给太上老君。
韶光见我如此便问“夕照!你在做什么?”
“老君说这奢比尸毒凶猛,定元丹需以精魄加持,才能有用。”
“你竟为了他不惜如此?你可知你现在若缺了一魄,以后若想涨半分修为都是奢望,仙途尽毁。况且日后若入轮回,转世的你便是天生痴傻,生生世世无法改变。”锦书尚未恢复,声音中透着悲凉,脸色愈发苍白。
“韶光,我爱他,我不能失去他。如果今生失了他,我还要什么修为,要什么来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他。”
“你!”锦书声音颤抖,双手死死的握着拳头,手指的关节因用力而泛起青白色。“罢了,只要夕照欢喜,我便欢喜。”半晌他松开手,颓然的转过身,一滴泪从他苍白的脸上滑落。
为锦书服了定元丹,又为他敷上芜妄草之后太上老君面色凝重的说“我们所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两日内能够醒来便无大碍,若醒不过来......”
“不会的,锦书一定醒得过来。”夕照真害怕听到太上老君未说出口的话。
夕照遣散了众人,独自守在锦书榻前,榻上之人依旧毫无生气,静静地躺在那。夕照伏在榻边,看着他好看的眉眼,看着他乌黑的发。五百年的喜欢,你早已融入我的生命,失去你我该怎么活?你怎么舍得抛下我。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落在被褥上,落在衣袍上。
天亮了又黑,复又再亮。已经第二日了,今日若锦书还醒不过来......不,他会醒来的。
忽然锦书的睫毛抖了抖。夕照轻声唤他“锦书。”
他缓缓睁开眼睛,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夕照却十分高兴。
“小夕。”锦书声音沙哑,许是刚刚醒来的缘故。
这时昆布端着午膳推门进来,见到锦书醒了,欣喜非常,搁了托盘,立在一旁,伸长脖子望着锦书。
锦书支了胳膊想坐起来,可稍稍一动便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夕照忙帮他把胳膊放回原处“别动,你现在有伤在身,需得静养。”夕照一面帮锦书盖好被子,一面唤来昆布“你去兜率宫告诉太上老君锦书醒了。”
“小夕。”锦书唤她“我受伤那日,恍惚间听见你叫我夫君。”
“你这狡诈的上神,伤成这个样子也不忘听墙角。”
“哪里是偷听,明明是光明正大听到的。小夕,你可愿嫁给我。”锦书声音虽沙哑,却带着浓浓的欣喜。
夕照端了杯水走过来“等你养好伤,我便嫁给你。”她用手帕沾了水想帮锦书润润干裂的唇。
抬起手,锦书看到她缠着纱布的手心痛道“这可是芜妄草烫伤的。”
“无妨,我只要你无事。”
“那芜妄草生于九幽冥火之中,你本体为花木,怎能受得了那熊熊烈火的炙烤。”锦书抓住夕照的手,隔着纱布轻轻抚摸。
“是韶光,是他托着我飞过那烈火的,他伤的比我还重。”
“都怪我不小心。”锦书垂下眼。
“奢比尸凶残,又怎能怪你。”夕照轻声安慰他。
待锦书睡下,夕照悄悄出去轻轻关上殿门。不眠不休的盯了锦书两日,现下他无事,自己也放心了,准备回寄月殿休息一下。
在寄月殿门口遇见了葵风“听说师兄醒了,只是师兄这次重伤,他刚醒,我未敢去打扰他,故而在此等候仙上。不知我师兄现在情况如何。”
“锦书醒了,用了点清粥,现在又睡了。伤势稳定,静养即可。”
“那个......还有一事。”葵风低着头道。
“何事?”
“玄螭那日擎着几根糖葫芦回来,嚷着要下凡过中秋节,还要歧姜同去。我便知这是你的主意,今日特意前来多谢。”
“为何要谢我。”
“多谢你给了个借口让我有机会与歧姜相处。”
“顺手而已,又何须言谢呢。”夕照朝他笑笑,准备进殿睡觉。
一觉醒来,天色已晚,昆布给我送来晚膳,“锦书现在情况如何。可有用膳?”
“神君下午醒来,已经能起身了,用了点清粥,现下又睡了。”
“罢了,既然睡了,我明日再去看他。”夕照本想去看看他,一听他又睡了,就先不打扰他了。
第二日一早,夕照便起身去了长生殿,见锦书在晨曦中披了衣服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花落肩头,面色已不似刚醒来是那么苍白。
“小夕。”锦书见我站在门口,向她伸出手。
夕照忙走过去“你背上的伤还没好,不可乱动。”
“无妨,今早起来感觉好多了。”锦书对着她笑,嘴角牵起好看的弧度,在晨曦中如此温暖。
自那日去赤鬼城采芜妄草之后,夕照就没见过韶光,心想不知他的伤怎么样了,今日从长生殿出来,准备去昭华宫瞧瞧他。行至昭华宫外,便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夕照走进院中,发现昭华宫的仙侍一个个噤若寒蝉。殿门半掩,锦书独自坐在书案后,面色惨白,乌丝凌乱。